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并没有道歉。
尼尔神色愕然的看着我,表情像是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打击。
‘你还年轻。’最后我听见他说,试图扯一下嘴角,‘我也不想和你吵,我们都很清楚的明白你并不想要一个孩子,哈维,没人比我更明白这一点了。’
他总是明白的。他总是对的。这句话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程度上的冷静。
‘那也不需要你做这个决定!’我喊,意识到对面的夫妻逐渐停止了争吵,而我后面的那个老太太的视线正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和过去的你不一样,你难道还没有发现这一点吗?’
他用力抿了抿嘴,手里紧紧攥着咖啡杯。
‘我们回去讨论行吗,哈维?’他低声说,‘我理解,我都理解。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行吗?’
然后他低下头开始喝咖啡。我听见身后的老太太和她的女伴的窃窃私语,但我没有注意内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尼尔·拉维奇都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而我也没有试图对他说话。
在机器人报出我的名字的时候,尼尔已经自己把他买的两杯咖啡都喝完了。
我站起来向诊室走去。
在机器人关上诊室门之前,我瞄见尼尔·拉维奇垂下头,慢慢把脸埋进了手里。
但在我转过头的时候,门已经被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期末我要忙疯了,向所有等待的小天使道歉。
吵架吵架吵架。这文还有好一段才要完结,正是因为看破了这样的事实,所以越发不想动笔了【我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r 53
一个医生坐在一张木桌后看着我。
他不是那类精英式的人物:身材矮小结实,有点驼背,戴着一副有点过于宽大的眼镜,门牙微微外凸。(‘怀特医生’。桌子上这样标注。)
作为一个医生,我曾经对这个行业所抱持的幻想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但不可否认,在看到木桌后的这个男人时,我还是感到了一阵失望。
不知道我之前的病人在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觉得。
‘早上好,很高兴见到你。’他说,搓了搓手,‘当你坐在等候大厅里的时候,我想你就应该已经猜到你的检查报告是正常的了。恭喜你,斯诺恩先生。’
‘谢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说,‘但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要专门来医院等结果呢?我的意思是,现在的网络和通讯业务已经很发达了不是吗?我并没有—’
‘啊!’他说,推了推眼镜,右手擦过额头,‘你说的没错,没错。我们是可以这样,没错。当然了,这会方便很多。’
他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努力保持温和的视线。
他再次推了推眼睛。
‘当然,’他重复,‘当然。你是对的。但我们认为现在这样更好一些。’
他依然没有具体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想听他解释了。
‘那么我现在应该离开吗?’我问,‘还是还有什么后续需要做?’
‘不!这样就可以了,’他说,‘这样就可以了。不过因为艾奇卡的潜伏期太长,所以我们也不确定这份报告没问题是否代表你没有感染上艾奇卡。我们建议你每周都来医院检查一次,具体的细节你的gp会告知你的。’
‘你指的是那个艾奇卡检测培训?’我问。
‘原来你是同行,’他笑了一下,又擦了一下额头,‘你知道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祝贺你现在依然是个正常人。’
我并不认为他真的多说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谢谢你。’我说,‘那我应该离开了吗?’
‘是的,’他回答,又一次擦了擦额头,‘是的,你应该离开了,祝你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谢谢。’我说,‘你也是。’
上了悬浮车以后我打开了联络器,这时我才发现尼尔给了我一条留言。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他说,‘你先回家好吗?我中午带饭回来,你不用准备了。’
我并不相信他,
我必须要承认我感到十分难受。而且我想不出什么十分妥帖的解决方法。
我并不想道歉。我莫名其妙的面子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
但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大概有一段时间我都不会见到他了,我想。
在发动悬浮车以后我的联接响了起来。
我看了联接一眼。
出乎我的意料,那上面显示着‘亚当·约翰逊’。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
我的中学是一段不堪回想的愚蠢日子,那段时间里我整日穿着可笑的黑夹克和皮靴,单脚曲起靠在厕所附近的墙上,手不是插在上衣口袋里就是插在裤子口袋里,喜欢斜眼看人,每隔十分钟就要去厕所整一下头发,自认为男人得无可附加。而亚当约翰逊则是我那个时期的狐朋狗友之一,脸上满是旺盛荷尔蒙分泌的标志,喜欢耸着肩膀走路,每走两步就要晃一下头调整发型。这导致我后来听说他在大学修了心理学的时候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换了一个大脑。
我几乎已经一年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我摁了接通。
‘早上好,’他说。
他的3d投影出现在我的车里,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戴着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
他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那荒谬过去的痕迹了。
‘好久不见了,哈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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