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实在太假,她什么时候也学得竹染了。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杀人了。”
花千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若不是知道白子画的为人,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她真的会误以为他是奉命来找她的。
“不要得寸进尺,我只说过一晚放一个人”
竹染在门外笑,这两只各怀心思,暗潮汹涌,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白子画看上去虽处劣势,可是他何曾败过,甚至从未败给自己。花千骨在他面前,永远都只是个孩子。真不知道女人在爱面前,为何总是如此不堪一击。
永恒而漫长的生命里,出了等糖宝复生,她总得给自己找个事做。而他,就全力一统六界好了。
123.忆往昔日
云宫外层的守卫尤为森严,因为总有一些想要报仇或是想要做英雄的人不怕死的往里闯。可是花千骨的寝殿无妄殿却大而空旷,除了外面用来隔音防打扰的一层护罩,连半个看守都没有,平日里殿内就花千骨一人没日没夜的昏昏沉睡。五识比往常千百倍的灵敏,周遭略有些什么动静就会觉得特别吵。
不去回忆,因为回忆里太多伤痛。至高无上,长生不老,所以她没有追求,对明天也没有期待。什么都可以做,却没有做任何事的兴趣。她甚至不用防备,随便各方势力一波一波的暗杀。反正不死之身,伤得再重都可以瞬间恢复。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原来行尸走肉就是这个样子。她有想过让自己像杀阡陌一样陷入冰冻和沉睡,直到糖宝复活再让竹染将她重新唤醒。却又总不放心,怕那唯一一丁点微弱的希望出任何的纰漏。
对这个世界她其实并不恨,也从未怨天尤人,只是变得漠不关心了。她不是圣人,也没有白子画那么伟大,接二连三的打击和伤害下,封闭内心已是她能让绝望的自己变得坚强的唯一办法。又或者在潜意识里,对于白子画为了天下人一次次将她逼上绝路这一点,她还是有恨过的。可是她终归还是学不会伤害,也没心情去学,只能完全无视不理,身体和心灵都麻木的像一滩死水。
白子画的到来让无妄殿里微微有那么些不同了。她一开始不明白自己既然无心报复或者伤害他,为什么还愿意让他留在身边。是因为爱他太深,始终放不下,还是太过孤寂,留念他的温暖,亦或者自知污秽,向往着他的无暇?后来隐隐潜意识里懂了,她只是想知道他会以如何的姿态来杀死她。这样没有知觉的活着她常常会觉得疲惫,如果真的要了断这一切的话,她只愿意死在他的手里。
白子画望着她眼中的那一丝自嘲和了然,像一场即将倾覆的海市山澜,抛出惊涛骇浪的隐匿的绝望,让他心疼中又微微有些惊慌。她是神,她预见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可是这人世间发生的一切或许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补上每个人都愿意看到自己的未来,就像一场胜负已分的棋局,枯燥而乏味。在他还是仙的时候,他极少掐算自己或是别人的命数,又或者从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可是此刻,他却想知道这一切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虽然任何事都不会改变和左右他的想法,他仍然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可是却仍然想要知道,想确定最后,自己真的不会后悔。
安静的坐在榻上,从入定中醒来已是翌日清晨,花千骨整夜没有回来,他知道她不会来,虽然她居然说,要他陪她每睡一晚,就放一个人。
若是摩严听见她这犯上而大不敬的话,怕是要气得背过气去。可是白子画太了解花千骨了,又或者太相信她。这孩子从来都是这样,心软又爱逞强。其实他宁愿她恨他报复他,或许他心里会好受点,可是哪怕到了如今,她连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曾有。
推门而出,外面和屋内一样寒冷,已是酷暑时分,却依旧冷风刺骨。自十六年前那一战,昆仑山崩,瑶池水竭,日月东南倾,人间已是异象频频,战乱纷伐。而妖神封印全破,完全归位之后,蛮荒沉陷,九天龟裂,人间更是天灾人祸,尸横遍野。
他,无路可退。
花千骨此时安静的站在云宫高处一座大殿的飞檐上,大老远就看见白子画遥望着海天,负手而立的身影。同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只是变得单薄了。肩头却依旧固执的背负着长留和六界众生,不肯卸下,早已不是仙身,他难道不会累么?
他以前常说,重要的是人的选择,而不是能力。
可是要做出选择太过困难,他有他的责任和原则,她有她永远无法摆脱的可悲宿命和对别人的连累。注定了他们都有选择而无法选择。
同时能力也会滋生邪恶之心,曾经那样深爱和渴望的一个人就这样站在面前,一点点唤醒她沉睡的yù_wàng。她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无怨无悔的去爱他,可是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这对于此刻孤寂无依,生无可恋的花千骨来说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诱惑。
那随风飘飞的衣袂仿佛在对她招手一般,时刻勾引着她,她挣扎而又迷惑,想要,又怕自己沾了血的双手弄脏了他。
背后突然泛起了一阵强烈杀气,花千骨缓缓转身,疲惫的扬手一档,没想到那剑锋利异常,右前臂被齐齐斩断,整个飞了出去。眼前那人从麻雀的形态刚变回人身,脸上还有些翎羽未褪去。本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没想到那么容易得手,整个人都傻了。
花千骨皱了皱眉,眨眼间手臂已回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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