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顺手抓起个茶杯就狠狠砸过去。
花千骨没有躲,神情带几分木讷,茶杯迎面砸在额上,闷闷的声响,血很快顺着左眼流下脸颊,然后伤口又瞬间闭合。
白子画愣在那里,能看见平静眼底深处的悲哀。
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
突然很想说对不起,可是为什么要说,错的明明是她!
“对不起。”这句话却是花千骨先说了,看着白子画因为中药而完全不同于平时冷漠疏离的模样有些错愕。睫毛被染红,血流进眼睛里微微刺痛着。伸手用袖子随意以抹,感觉到和过去一样死水般的麻木冰冷又全部回来。
杯子砸掉了他们所有看似和谐的假象,砸掉所有心存的侥幸和幻想,突然明白,和白子画之间就是做戏也再演不下去了。
“帮把药逼出来。”花千骨上前步,白子画连退三步。颤抖着声音吼道:“不用,滚出去!”
看着他冷冽而鄙夷的眼神,花千骨手脚更加冰冷,慢慢退步,然后转身离开。
仿佛走在云上,脚步虚虚浮浮,脸自嘲的笑着,眼神空洞。
花千骨,他恨,恨当初为什么要收为徒,恨害得他身败名裂,恨害死那么多人害得六界不得安生,恨挟制他每晚陪做出让他觉得羞辱的事,恨让他失仙身变成现在个样子。他直都努力压抑着的恨意,如今终于爆发出来。而,的确是可恨的。
养育辛苦教导,为救她身中剧毒,替她承担罪责受那么多颗□钉,为包庇她成为长留和六界的罪人还失仙身,从堂堂个上仙落到今日不得不忍受劣质□之苦的地步。花千骨,有什么好怨的?他始终被拖累,为赎罪,从未忘却推卸过自己为人师的责任。而你呢?你的苦,都是活该都是自找的。凭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拖着他拖着整个六界一起痛苦?难道就永远只能自哀自怜,屈服于命运,等着别人一次次为你牺牲么?
踉跄回到殿里,竹染看到神不守舍的样子知道目的达到,却又不知为何又有丝心软。
“没事吧?”
“紫、紫薰呢?”
“?”竹染不知道为何此时会问起紫薰浅夏,“闭关入定大半年,不知道神魂现在在哪飘着。神尊要见她么?”
“是的,立刻。”
花千骨突然羡慕起紫薰浅夏来,些年,反而想通,重新找回平静,不问世事,悉心制药调香,而自己却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放下。
仿佛遭受烈火焚身之苦,白子画奋力压制疏导。他不信,他连个小小的□都奈何不。
门再次开,除花千骨不会有人敢进来。他心头怒火更甚,到底想要什么,难道真愚蠢到以为可以靠种烂俗的方法得到自己么?多年用心教出来个孽障也就罢,难道还是个傻子?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的着急赶走她,是生气是厌恶?还是其实没有克制住自己的信心,怕做出什么错事?
身体剧烈颤抖着,的媚眼如丝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像个魔咒。抚摸他□他咬碎他,紧紧融为体。
“滚听见没有!”再次声音沙哑的咆哮,不肯回头,他知道次自己绝对再狠不下心往头上掷个杯子。
“子画?”声音温柔的试探,却满怀关切。
白子画猛的抬头,眼前的人居然是紫薰浅夏。像被人狠狠闷棍,头脑顿时清醒大半。
“你怎么来了?”
“是小骨,让我来给你送药。”紫薰浅夏扬扬手中的那个瓷瓶,脸有些红,为什么子画会中春毒的?他为什么又会在云宫里面,不在的些日子貌似发生许多事情。
“特意让你,来给我送药?”白子画身上弥漫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眯起的双眼,充斥着更多的怒气,那个“你”字如刻意强调般拖得长长的。
紫薰浅夏过去眉间的戾气不见,堕的印记也淡许多。有些不敢对视白子画,他变好多,气质变,连眼神都变。怎么呢,变得更像个人,不过或许是因为他此刻中毒的原因。
“她什么也没说,只说中毒,让我来给你送药。”没说中什么毒,就只把解药给她,却没想到急急忙忙的赶来看……
“好,很好。”白子画有些咬牙切齿的,手中茶盏被他捏个粉碎。
他怎么会不懂花千骨的意思,分明就是给他送两份解药来,一个瓷瓶一个紫薰浅夏。好啊,真是太好。可惜,他两样都不要。
“不用,马上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可是子画……”紫薰浅夏看他快要挺不住,上前几步想要扶他。
“出去!”白子画大声吼道,双目赤红。一掌将她推出老远,却再压制不住,猛的喷出口血来,晕死过去。
紫薰浅夏连忙上前封住他逆流的血脉,喂解药给他,扶他在榻上躺下。望望四周,是小骨的房间……
花千骨直伫立在院子里,紫薰浅夏进去已经很久,房门始终没打开过。白子画现在定更加恨吧,苦笑下,慢慢转身离开。
到关押霓漫天的地方,如今的她已经被折磨的疯疯癫癫。时哭时笑,时求时骂,更多的时候个人对着空气假装和落十在话,回忆述着过去的滴。
花千骨看着,听着,很久很久。慢慢举起手驱散身上的各类蛊虫,恢复生长的血肉。
因为疼痛,霓漫惨叫着扭动挣扎。
“花千骨!你又想做什么?”
“我累了,不想跟玩。”
“哈哈哈,终于肯杀我么?想向向世人展现你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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