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的怀里。球体很牢固,即使磕碰在卢特身上,也只是柔软地变形,不会爆裂。卢特替他弄好这个防护罩后,很快发现自己自讨苦吃:这样不就不能时不时亲亲舔舔了吗?不过他也舍不得让阿希礼再被大风吹得透不过气来,只能暂时忍耐了。
看看阿希礼基本上已经适应这样在高空飞行,卢特控着大鸟,令它渐渐地向上爬高。这大嘴鸟本来就喜欢在更高一些的天空中翱翔,刚才被强迫停留在低空飞行,已经十分憋气,此时总算得到主人的批准,顿时张开大嘴一声长啸,舒展双翼冲向高空。
骑独角马,不过是比普通马高上一些,但是乘坐这种交通工具对阿希礼来说完全是崭新的人生经验。过去他何尝见过能载动两个成年男子的大鸟,又怎么敢想象能驯服这种大鸟来当坐骑呢?
兽人平时似乎并没有带着这种鸟,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以一种尖利的哨音召唤。卢特手里那个半球形有好几个孔眼的木哨就是做这个用处的。他肖想了一会儿这种鸟,最后觉得自己大概一时半会儿驯服不了,也就抛到脑后,专心开始欣赏从来没见过的高空俯瞰异土风景了。
他心里一直在记录方位。他们大队人马从西向东走的,遇到神圣祝福森林之后,在那里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从此陷入噩梦之中。他被兽人抢走之后,一直没有办法确认那个森林缺口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离开卢特他们躲在山里的临时聚居点后,他们一路都在向西北方向行走。
而现在这只大嘴鸟一直在向背对着太阳的方向飞行,阿希礼猜想人类是在进入森林缺口后,就地建立了一座临时城市。
从起飞到现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鸟已经飞过了茂密的森林,越过森林边上一条宽阔的河流,进入了广袤无垠的沙岩群山之中。光秃秃的表面,纵横阡陌的山脊,好像一幅幅巨型的流动岩画,刻着千万年前地质变动洗刷的印记,以及风吹日晒后风化的痕迹。褐黄色的岩体表面覆盖着沙化的土壤,劲风吹拂下一棱棱绉起规律的纹理,好像起伏的细小波浪。
刚才降落下去时,阿希礼才发现这种地势非常难走。一道道交错的山脊,或者说岩脊上,只有窄窄的一条通路,人都难以稳稳立足,更不要说普通的战马。想着,他不禁又觉得大嘴鸟这样的交通工具十分必要。
在边缘地带,这片岩山上还有一些绿色的灌木顽强地栖身在少得可怜的岩缝沙土中,可是越往腹地走,荒芜的沙色就越纯粹。远处苍茫的大地尽头一片昏暗,在他们背后渐渐下斜的落日似乎已经照耀不到那里。
卢特似乎有意带他观光,突然控制着大嘴鹫,让它慢慢降低飞行高度。很快阿希礼便能感觉到地面上炙热的风沙,带着白昼暴虐的阳光留下的余温扑面而来。因为水泡球的保护,他仍然能好整以暇地睁眼观看。
这里的地形绵缓,丘陵起伏,并无高山隆起。但时不时出现的,宛如刀切斧削出来的岩壁,却依然夺人心魄。
那岩石上有无数被岁月侵蚀出来的空洞。疾烈的风飞快地乱舞在这些迷宫一般的岩壁之间,发出呜呜的凄厉歌唱。
阿希礼听这声音听得心口发颤。
他过去曾经行军到沙漠地带,也遇到过类似的鬼哭狼嚎。虽然有正经解释,可是那种摄人心魄的诡丽凄凉,只有现场见识过的人才能体会。空气热涨冷缩所以在岩石的空洞之间飞窜什么的,那声音应当是没有灵魂的。可是在光明和黑暗交替的边界,在这日落一刻,那忽远忽近噪杂而混乱的鸣响,就好像地狱里千万条被束缚的灵魂发出了尖锐而绝望的嗥叫。
卢特只是想让他观赏不同的风景,此刻见阿希礼脸色苍白,还以为他不太习惯这地方被风卷起打在身上豌豆大小的沙粒。
看看落日西沉,他便抱着阿希礼再次乘上大嘴鹫飞高。
阿希礼离开之后,还在回头看那片风化的岩石群,卢特导游尽职地提醒他说:“你看,这里就是黑沙漠。”
阿希礼看了看四周莫名一下子变暗的天色,开始他还以为是太阳下山了的缘故,“什么黑沙漠?”
“吸收了有毒食物的世间万物化作永恒的黑色沙砾,汇聚到这沙漠中。黑沙是祝福,带来和平与幸福。”兽人如此说道,“这是我们自古流传下来的说法。”
阿希礼对兽人的奇谈怪论已经渐渐有了免疫力。现在听到如此前后不相关的话,也仍然能够平淡地混过去。其实他的内心已经表情崩溃了:“这有因果关系吗?吸收了有毒物质变成黑色沙粒什么的难道不是跟邪恶黑魔法相关吗?这明明是恐怖沙漠好不好!”再加上刚才在这片黑沙漠边缘听到的夜枭啼哭般的风声,阿希礼心里对此风景愈发有隔膜了。
如果他学习的范围能够更广一点,不要把课业工作之余的精力都花到泡妞上的话,他会了解到,在北奈大陆的传说中,也有惊人相似的历史。传说传唱着上古时代的英雄,他们与魔神的战斗宏大而悲壮。英雄最终和魔神同归于尽,他们的肉`体相融,化作黑色的岩晶崩落于大地各处。任何地方有黑色的晶脉冒头,都会被视为魔神即将复活的不祥征兆,必须派大批神殿祭祀去净化邪恶。
铺天盖地的黑色似乎连落日最后的余晖都全部吸收了,前方是浓浓的阴云。在这片生命枯竭的沙漠里,声音成了如此稀有的东西。不过,土著居民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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