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不管是老区还是新区,房子大多是单元的,一层楼分好几个单元,住着几乎人家。他们这一层也是如此,有三个单元。邻居家的门紧闭着,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跑去敲门,他记得,邻居家的那个女人,是个家庭主妇,日常在屋子里兼职做一些塑料花挣几个钱,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门敲了好一会儿才开,开门的果然是那个女人,才一开门就劈头盖脸地朝他骂道:“敲什么敲,催命的也没你这么用力的!大白天的干嘛呢,信不信我拿扫把把你打出去!”
宋栖不理会她恶劣的态度,他有些慌张地指着自家门口,急切道:“那封条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女人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色更差了:“死了!”
宋栖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想这样的。
“死了?”他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她:“你他妈再说一遍!”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死了,宁愿牺牲孩子也要自己活下去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了?就算她死了,那他姐呢,又在哪里?
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弄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怎么会这样呢,他故意忽略的这些年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怒瞪他一眼,一脸晦气地骂道:“死了就是死了,你凶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他们从地里挖出来让她们和你说自己死了不成?妈的,神经病!”砰的一声,铁门被无情地摔上了,还差点撞到宋栖的鼻子。
宋栖浑浑噩噩地下到一楼,抬头望着他曾住了十几年的小楼,心中五味杂陈。
有多少恨,就有多少难受。不是说,不在意了,就真的能置身事外了,说到底,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纵使那人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却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会感到难受、迷茫,也算人之常情吧。
“啊,你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女声,像曾经的他一样懦弱,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宋栖回头,见来人有些眼熟,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从记忆旮旯里找出这么一号人,“周艳?”说到周艳,宋栖自然是认识的,她家是开小卖部的,宋栖以前每次去买东西的时候,都会去她家,他们家的东西都会比其他家的便宜上一两毛,宋栖可以从省下来的钱中,买一两个绿豆饼吃。
那些千方百计从女人手中挤出钱来填饱肚子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也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很多人都会这样,被自己生存的环境所局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听着别人说着那些外面的事,却像是听着故事,心里仍旧不信,因为他们不在其境,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那种无可奈何,又努力寻找希望的心情。
就像代表永远只是代表,纸上谈兵永远都只是纸上谈兵,他们囫囵在固有的环境里,自以为是,不切实际。
周艳上下打量着他,只觉轮廓有些熟悉,有些不敢置信试探道:“你是……宋栖?”
“是我。”宋栖点了点头。
打完招呼,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推心置腹之人,何况又隔了这些年,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艳有些尴尬着低着头,手紧张地绞着衣摆,把自己的旧衬衫捏得皱巴巴的,她时不时抬头瞄宋栖,“你还好吗,这几年都跑哪儿去了?”她其实想说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也和你姐姐一样被玩死了呢。但是这些话对着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的宋栖,说出来着实不妥。
宋栖不答反问:“周艳,你知道我……我妈和我姐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周艳绞着衣摆的手一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宋栖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有些无措地咬了咬唇。
“我记得那天吧,天下着雨,当时我在家里守着店铺,看到有好些个开着摩托警车的人,冒雨从小卖部前面经过。那时雨真的好大啊,还夹着冰雹,像一颗颗大珍珠似的,砸的人可疼了。可那些警察就像没知觉似的,急急忙忙地往里面开去。我就想着,这事肯定大了,都出动警察了,这警察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招惹的吗?我们这附近的人,几乎都跑出阳台看是哪家出事了,还有几个好事的,直接跟过去看了。然后……我看到了他们抬着两具尸体……听那几个人说,是你妈和你大姐……”周艳说着说着,仿佛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画面,身体剧烈得颤抖着,眼神恐惧。
有些人事,这辈子见过一次后,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每想起一次,她都会半夜惊醒,然后彻夜难眠。
两个担架,两张白布,白布盖住了那两个人的身体,却阻止不了那红色从担架上流下来,砸在水里,化开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一点红了。
就像那两个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
这一切不是一时冲动的悲剧,是日积月累的怨恨到了临界点,瞬间爆发了。
宋娇娇昨晚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那人又矮又胖,还是个地中海,肚子肥得像个水桶似的,压在她身上,挤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可谁让这人一出手就给了一千多块,她做了这行这么久,收的都是一两百块的。因此即使再恶心男人的油腻,她还是忍着牙上了,不就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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