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陪庞不器逛娼楼。王村芦听说这事之后很吃惊,他主要是跟来看热闹的。皇上乍一看见邢德感的时候,手里的七宝描金扇漏了两拍儿。
庞不器走过去,瞅着皇上,问杨逊:冒问一下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杨逊转了下眼珠,瞅着皇上,未敢妄答。
皇上运扇,发丝轻扬,眉烟微蹙:姓齐名鸾。
庞不器、王村芦和邢德感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齐鸾?
只见皇上望着远处,龙颜忧闷。
再看杨逊,竟呆了。
庞不器笑道:难得齐公子今日雅兴,不妨与吾等一同畅饮几杯,可好?
邢德感在心里骂死他了。王村芦倒无所谓。
杨逊讨皇上示下,皇上微微点头。
杨逊道:三位,请。
请。君臣五人入座。
王村芦问皇上:敢问齐公子,齐鸾二字作何解?
杨逊在一旁给他使眼色,怎奈晚了一步。
皇上眉黛微颦,漫不经心地说:杨公子,你来给他解解。
杨逊扯了扯嘴角:这个,这个所谓齐鸾,乃齐天之凤鸾是也。
唉。皇上轻叹一声,然后给他们讲了一段旧事。
从前,有一个死人,他生前放浪不羁、醉生梦死,年纪轻轻染了一身痼疾,然而当他遇到一生挚爱时,自己的身子行将就木,他说自己爱上了另一个人,就这么与挚爱的人擦肩而过,最后弄得三个人死的死,疯的疯,冷的冷。这个人的姓名早已写在斩首示众的名册上,但他是三年后才死的。
庞不器刚给邢德感讲完人生在世需得乐且乐、醉生梦死的歪理,听了这个故事,脸拉得像个大吊瓜。若非是皇上,说什么也要争辩几句,现在却红焖猪拱嘴。
王村芦斜楞着他:瞧见了没?庞大人,这就是醉生梦死的下场。
邢德感忙道:庞大人现在改还来得及。
庞不器憋成包子脸。
杨逊却把手帕递给皇上,轻声道:齐公子都走了那么些日子了,节哀罢。
皇上推开手帕,兀自饮了一杯酒,然后起身走了。杨逊急忙跟出去,在门口回头给王村芦递了个大事不妙的眼色。
庞不器道:你揭了他的伤疤,回去他定不饶你。
王村芦道:所谓不知者不罪,皇上说到这儿,邢德感早已准备好,立刻把他嘴捂住:换话题,换话题。
咳咳。庞不器钻出去贼眉鼠目地探了一圈,外面没人,回来安心斟上一杯酒,笑道:邢大人,先喝两盅暖暖身子,待会儿
待会儿就走罢邢德感抖着嗓子道。
王村芦道:是啊,还是回去睡踏实。
庞不器扫兴地扁扁嘴:要走你们走,反正我不走。
邢德感和王村芦互相看了一眼,一块儿起身,拱手:那我们先走了。说完俩人转身就走了。
庞不器自己三斟两斟,竟有点喝多,忽然回过头,门口站着一个人,白净的小脸儿,长长的狐狸眼,无限魅惑。庞不器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值当是女支院里的相公或是嫖客。
足下在此窥视几时了?庞不器一边斟酒一边懒洋洋地说。
半个时辰。
这人声音一发出,庞不器把酒洒了一半在袖子上,连忙觑眼去瞧,以为自己看花眼,腾地站起来:徐泛舟
徐泛舟穿得干干净净,斯斯文文,手里小扇舞得悠然自得:不才正是。
庞不器丢了酒壶,抓起衣袍:下官给徐大人请安
这种地方,不必拘礼。徐泛舟走进来,端庄而坐。
徐大人也来这种地方?
徐泛舟收了扇子道:是齐公子约我在此祥云阁见面,不成想没见到齐公子,却见到了庞大人。
庞不器豁然:齐公子今儿心情不好,早就走了。
徐泛舟蹙眉听罢,点头:既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莫不是家中还有娇妻美妾等着徐大人?
徐某不曾婚配,何来娇妻美妾之有。
庞不器道:那,既然来此,何不坐下喝两盅再走?
也好。
两人才敬了三盅,徐泛舟脸色微酡。
庞不器心下坏笑,夹了几根豆芽丢尽嘴里,嚼嚼,低声道:下官听闻皇上喜欢在下面果有此事?
徐泛舟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你是在哪听说的?
这个么,请恕下官不便透露。庞不器笑了笑又道:徐大人连妻妾都不曾娶过,行事还需慎之又慎,尤其,万金之躯在下面,一旦误伤龙体,脑袋搬家容易,再长上就难喽。
徐泛舟额角渗出轻汗:此事,还望庞大人不吝赐教。
庞不器瞠目,赶紧眨眨眼:说与徐大人听倒是无妨,只怕三说两说的,勾起内火,那便如何是好?
那,庞大人的意思是
庞不器叹了叹,凑到徐泛舟耳边道:为了皇上,下官愿意以身示法。
4、貌合
徐泛舟怔了片刻,酒劲儿上来,身子发热,展开扇子扇了扇:方才不过是几句玩笑罢了,本官与齐公子之间的事就不劳庞大人费心了。
庞不器坐蜡。
次日,庞不器早朝迟到,飞奔到保和殿却发现空无一人,抓个内侍太监问个究竟,原来是皇上龙体欠安,罢了三日早朝。
庞不器哈欠连天地回到吏部衙门。吏部侍郎毛祖才不知在哪弄了本古书,如获至宝似的给大伙显摆,众人围上去,书上的字竟然没人认得。毛祖才和罗增祥皆说不是番文,顾义霖和刘起皆说是番文。
庞不器瞄了两眼,还真不认得,正待回去补觉,毛祖才打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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