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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时,身体突然被人扶住,有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唤道:“ 意然,意然。”而这个声音一出,瞬间就令他泪流满面。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快要死了,但死前能做这样一个美梦,也算死得其所。
顾言曦看着如此神志不清的季意然不禁双眉紧蹙,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银针狠狠地扎入对方的百汇穴。
季意然当下一痛,双眼猛睁,微光之中竟看到了顾言曦。
不是故安,不是别人,只是顾言曦——那深刻在心中久违的容颜。
“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是我死了吗?”季意然抬起手轻触那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庞,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泛滥成灾。
顾言曦没有回答他,仍旧一脸平静淡然,只是双手早已不由自主地将他揽入怀中,而眉头的褶皱也已打成了死结,自始至终再没有解开。
仅这一抱,季意然已知道自己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将永远告别这地狱般的绝望。
走出密室前,顾言曦撕了块衣角将季意然的双眼蒙了起来,避免突如其来的强光损伤他的眼睛。季意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攥住顾言曦的手,手心的冷汗泄露出他强烈的不安。
顾言曦看着眼前这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季意然,心疼不已。而想到他接下来还要面临的滔天巨变,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遥想三个月前,季意然还是君王霸主,英气逼人。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徒剩唏嘘。而想起九爷临终前的一字一句,他更是无言以对有负所托。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最坏的情况中做最好的打算,毕竟风水轮流转,它日未可知。
季意然并不知道顾言曦心中所想,仍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美梦中,以为一切苦难都将中止。
救出季意然后,顾言曦没有急着将他带出将军府,而是先把他领回了自己的卧房。
回到房中,他先为季意然简单地施针,以促进脑部血脉的循环,使他能尽快适应光亮。但他毕竟不是大夫,也只能做些基础的处理。
季意然摘掉眼罩后,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但已能看清顾言曦。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就像黏在了顾言曦的脸上,片刻都不曾错开。
“言曦,你…你还怪我吗?”
没想到阔别多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一句,顾言曦心头一痛。苦笑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意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怪你,也不曾怪你。”
“可我怪过你,怪你自从去了南秦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怪你对皇甫广帛念念不忘。怪你总把我当做孩子一样保护……可我最怪你的是留下我一个人死去。但是我现在不怪你了,什么都不怪了,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因为你活了过来。”说罢,季意然赫然起身,从背后将顾言曦紧紧地拥在怀里。
顾言曦本想挣开,但当颈项擦过一道温热时,他只能闭上双眼在心底轻轻一叹,紧紧握住季意然的手。
他发现,对于季氏一族,他似乎只能不断地作出妥协。
无论是对九爷,对意然,还是对自己那荒唐可笑的身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所以,不管是他早已预知了季意然对他那不同寻常的感情,还是费尽心机地炸死远离了朝堂,最后却还是不能避免这样的结果出现?
人,在命运的巨轮面前,果然不是被推着向前,就是被碾压致死。而那些成功的反抗也只不过是脚下跑得快了一些,稍微离命运远了一些,而已。
手上的温热让季意然的眼泪更加汹涌,为了这一刻,他已等待太久。干涩的唇衔住圆润的耳珠,季意然的吻顺着顾言曦的后颈一路而下,疯狂而炽烈。
顾言曦紧闭双眼咬住下唇,既然他欠他的,既然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情都拜他所赐,不如这一次就让他如愿以偿。他所要承受的痛苦他也应感同身受,否则怎能心安理得?
季意然见顾言曦竟没有丝毫反抗,以为自己多年来的痴恋终于动摇了他,于是心中狂喜,试探的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又试探地将舌尖深入幽檀。
顾言曦身体蓦然一震,刚想本能地将人推开。但手到了对方胸前又硬生生地收住了力道。最后,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让无尽的黑暗彻底湮灭自己的整个世界。
此时,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李慕歌的脸。
他想到了他的吻。同样的柔软,却是不一样的温暖;同样的交缠,却是不一样的喘息。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底却又不得不无奈地苦笑着承认。
回神时,他发觉自己已衣衫半褪地被压在了地上。眼前的季意然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双手急切地掠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眼神和手掌都热得发烫,但是他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凉。
原来这种事换了别人,竟会如此的恶心?
原来,他这辈子只能接受皇甫广帛一个人,无论他是变成了李慕歌还是其他任何人。
这时,对方的舌尖从他的口中灵活滑出,粘着晶莹的津液,迅速转战于他的全身——从耳廓到耳唇,从颈窝到ru尖,一一无比眷恋地碾过,留下醉人的嫣红。
像这样的场景,季意然曾在梦中不知幻想过几千几百次,所有的环节都烂熟于心,已经变成自身本能的一部分。
顾言曦仍旧紧闭着双眼,就这样面无表情地任他予取予求。身体虽有了反应,但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传入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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