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轻薄的夏衣,在未知的黑暗中耳鬓厮磨,或许这一刻已不再是李慕歌一个人的天堂。
故安清冷的眼梢竟也浮了层淡淡的绯色,眸中更是月色无边。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山隙内是一番风月缱绻,山隙外却是一场阴森诡谲。
只见刚刚那几只抬着喜娇的黄皮子,此刻竟非四肢着地,而是后腿直立而行,前腿就如人的手一般,捧着大堆金银排列而行。
这些畜牲眯着眼、咧着嘴,脸上竟似在笑。而且那笑容就像是市井之徒占了便宜后,侥幸得意的笑容。
李慕歌虽在与故安纠缠不休,但也没把这诡异的一幕落下,眼角处挂了淡淡的冷意。
那几只黄皮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二人未免节外生枝,都很有默契的不想让它们发现。所以一人停止了掠夺,另一人停止了反抗。
时间在这一刻,终于安静得很美好。
等那黄皮子走后,故安看准时机,挣开对方的桎梏,干脆利落地将那几枚银针全都招呼到李慕歌身上,痛得对方俊脸一垮。
“小安,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李慕歌挤出山隙,苦不堪言地将银针拔出,一脸委屈。
故安闻言又是一把银针在手,却在触及他略带可怜的目光时,又收了回去。明知道他是故作可怜,但他还是甘愿被欺……冷哼一声,他转身走入刚刚那些黄皮子走出的那个石洞。
心中有些郁闷。
李慕歌脸上露出一丝宠溺,讨好地跟了上去。
这处石洞并不是平行延伸的,而是斜直向下。陡峭时竟需扣着洞壁上的凸起处向下爬去。而且洞口越来越窄,到最后已窄到连一人都很难通过。
故安较瘦,死磨硬挤算是勉强过去了。李慕歌虽然就比他壮上些许,但就是这“些许”令他只能不得不使出缩骨功才能勉强通过。
二人费劲艰辛地爬出洞口,故安点亮火折,只见在一片宽阔空地上,东南西北四角各放了一个玉质的箱子,在黑暗中闪着一圈淡淡的玉晕。
而在他们对面则有一座高大的铜门。
铜门本该显得庄严肃穆,但这扇铜门上却绣了一枝梅花,也只绣了一枝梅花。
简简单单,清清雅雅。
铜门底下散着那些泛黄的纸钱,正是“鬼娶亲”时洒落的那些。这些纸钱从刚刚的石洞一直散到了此处,才算停止。
故安不知道这铜门背后,是不是就是那对鹣鲽情深的“鬼夫妻”拜堂的地方,但里面肯定别有洞天。
既然都已经来到此处,也不好意思不进去看上一看。
他上前用力撞了撞那铜门,铜门却纹丝未动,看来若想打开它势必要花上一番心思。
李慕歌的心思显然暂时不在那铜门上,见那四个玉箱温润剔透,他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光看这箱子就已如此矜贵,更何况这箱子里的东西。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时他屈指扣住箱盖,往上一掀,没料到那箱盖竟没有上锁,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打了开。
见状,他立刻心生警兆,后退数步。
必将这天底下可没有白给的午餐。
借着不远处火折的微光,他隐约看见一条全身泛青顶着五彩斑纹的大蜈蚣从箱子里扭动着爬出。
仔细看时,它的背上还背着一些火红的小蜈蚣,密密麻麻蠕动个不停,当下就令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空地四周的石壁上,忽然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声漫过一声,在他们的皮肤上爬过一层敏感的颤栗。
故安转头瞪向李慕歌:“你又干了什么?”
李慕歌满脸无辜地指指那只已经爬出箱子的大蜈蚣,挂起事不关己的笑容。
故安看见那毒虫,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将火折举到身旁的石壁上,只见层出不穷的石缝间迅速地爬出数以百条的火红蜈蚣,有大有小,霎时间塞满了整个石缝。
李慕歌也看见了此情此景,刚刚平复的鸡皮疙瘩又再次冒起,一瞬之间整个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你说我一扇打死这毒物,能解燃眉之急吗?”李慕歌已拿着他那柄玉折扇指向那条大蜈蚣。只要故安点个头,他就让它立弊扇下。
故安已经退到空地中间,暂时只有此处还算安全。
斜了李慕歌一眼,他冷冷道:“你要把它给弄死,咱俩就得让这些虫子给啃得尸骨无存。”
“真的假的?”他拿扇尖逗弄了一下那只大蜈蚣,只见它老大不高兴地扭动了一下,背上的那些小蜈蚣立刻向他爬来。
他挥扇挡开,点点头道:“果然是惹不起!”
石壁上的蜈蚣渐渐爬了下来,很快平地的边缘都镶了一圈暗红。
“那怎么办?”李慕歌不再轻举妄动。
故安走过来将他踢开,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指尖划了道血口。并将那血口伸到了那五彩大蜈蚣的两颗大牙前。
那蜈蚣往前一探,一口就咬在了那血口上,故安的指尖刹那间就白得泛青。
李慕歌眼中大骇,吼了一声:“故安,你干嘛?”一把就要将他拉开。
这时,他的鼻端倏然闻到一阵花香,那花香虽然清雅恬淡,却令人心神荡漾如沐月华,恍恍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连耳边传来的那略带暗哑的冷淡,也带上几分难解的风情:“这只大花蜈蚣不是虫,是蛊。它是这些红龙蜈蚣的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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