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揖回道:“儿臣谢父皇赐得金玉良缘。”
座下将军单膝跪地,抱拳回道:“老臣谢主隆恩。”
场景再次转换,只见那少女与少年之间隔着一道宫墙,但听墙外少年与墙内少女同时拿着一只镯子,幽幽念道:“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话至此处,旁边看戏的村民们都眼角含泪面容悲伤。
故安看着不断西落的日头,双耳微动,唇畔渐渐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此刻,下面的戏已变为男子拖着少女急速奔跑,后面有一些官兵模样打扮的人紧追不放,最后就在二人危难之时,少女突然化作人首蛇身的女娲将官兵击退,从此与少年隐居山林长相厮守。
看到最后少女变蛇这一幕,所有村民都有致一同的瑟缩一下,之后面面相觑。
此时,村外赫然传来一阵掌声。
“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不徐不疾却掷地有声,每一下都好似在众人的心头重重的敲上一下。
故安一脸淡定的从人群中走出,每踏一步都稳若泰山,也是不徐不疾掷地有声。
走着走着,竟就这样走出了村门。引得身后村民俱是一惊。村长见状赶忙跑上前欲将其拉回,却在跨出村门的一刻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再抬头望去已不见故安身影。他怔在原地,没了故安,那只悬在门槛的脚,却也再难向前跨出半步。
故安站在黑袍人对面,迎着落日余晖负手而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像十里平湖波澜不兴,又似万丈云崖深不见底。
“后生可畏啊。”黑袍人对着故安,幽幽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平凡的青年其实并不简单。
“既知可畏,便要识趣。八王爷季长亭。”最后六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一下子开门见山,当即省去一切不必要的“兜转”。
出来前,他已服下了能暂时压制住“闲云七重音”的“百化丸”,内力已可运用自如。只是药效有限,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惊讶于对方竟如此直接,黑袍人,不,应该说是季长亭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的直觉果然没有出过一次错,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所以他也决定给他一个直接爽快。
摘掉头上硕大的兜帽,多年来他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一头灰白的蓬发,一张刻满皱纹的面孔,一对浑浊的老眼,还有日渐稀疏的牙齿……故安默默的看着那张逐渐褪去阴影的脸,眼底掠过一丝动容。
那个曾在九爷的回忆中,总是丰神俊秀的多情皇子,那个曾在村民眼中嗜血杀戮的邪鬼魔物,那个曾在老者口中温润如玉的长亭公子,真的是他吗?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曾在心底将他万般描绘,但却没有一种面孔与现在相同。
——一个也会垂垂老矣,毕竟饱经风霜的迟暮老人。
原来再多的光环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没有人能例外。若想变成永远的传奇,就要拒绝所有的真实。永远将自己置于别人的想象之中,才能经久不衰。
可见名利有多虚浮,盛名其实难负。
“失望吗?”季长亭冷哼道。
故安摇摇头:“生老病死天道循常,事实本该如此。”
“你刚才那场戏导得不错,实情倒是推断出了七八分,只是结局我不太满意。”季长亭啧啧两声,摇头道。
“结局是该国破家亡,大襄覆灭季氏灭族吗?为了一个女人就祸国殃民手刃宗亲,实则不该,王爷偏执了。”
“我只为求一个公平而已。”季长亭眼中闪过一抹强硬。
“为了一个‘公平’就破了人间‘公道’,王爷此说未免牵强。”故安定定的望着对方,眼神坚定字字果决。
“呵…那又怎样?宁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季长亭眸中一凛,“小子,废话少说,既能演出刚才那出戏,你与季氏一族有何干系?”
“若前辈能将昨夜我失踪的两位好友归还于我,晚辈定当将我与季氏一族的所有关系分毫不差的悉数相告。”故安双手一拱,礼数周全。
“不必与我先礼后兵,我一向不喜欢跟人讲条件!”说话间,季长亭长弓一横,锋利弓弦直逼故安喉颈。
故安足下一点,了无声息的瞬间飘至十丈之外,一招踏雪无痕使来飘逸若仙,袖袍无风自动,好一番清雅绝尘的朗朗风华。
但在这赏心悦目的风华之下,却又暗藏杀机。
只见他瞬间隔空击出一掌,掌风所过之处带起万千烟尘,掀起层层巨浪,以波涛汹涌之势卷向对面。但掌风将近之时,那本来绵密的掌力又转为重若千钧的山石之力,开山裂石般压向季长亭。
最可怕的是这层层掌风九虚一实,真正发力之处却又难以找出,令人挡无可挡。
季长亭唇角勾起一抹不屑,足踏虚空一个纵身竟凭空跃起数十丈,一个“纵云梯”避开烈烈掌风。任由身下巨木倒了一片。
而他几个起落已远离狼藉,身上连半点扬尘都未沾到。
“好一招‘无影碎空’,昆仑派的掌风果然诡谲莫测,季长风是你什么人?”
季长亭人未到声先至,几个字说得声若洪钟气吞山河,震得故安双眉紧蹙,只得提气向后掠去:“前辈的‘凌云吼’也是名不虚传。”却只字不接季长亭的问话。
季长亭挑眉冷笑也不再问,手下拈弓搭箭,眨眼间数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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