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在脚底下炸开,单薄稀少。
陈靖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不合时宜的想,与颜青笙相识十二年,这却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的除夕。
他并没有多余的对于节日的执念,但是在这个亿万中国人都在欢庆的特殊日子,还是忍不住感叹:有青笙在,真好。
颜青笙小口的吃菜,样子斯文俊秀,礼仪周全。安静的颜青笙,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忍住自己想要去碰触的yù_wàng,坐在颜青笙的对面,小心的布菜。
颜青笙没拒绝,并不讲话,将食不言的优良传统发挥到极致。
好不容易吃完饭,颜青笙按住他要收拾的手。指指休息室的茶座,道:“等下喊人来收拾吧,坐一坐。”
见陈靖依稀忐忑,又重复道:“陪我坐一坐。”
“好。”
陈靖主动拉着他,颜青笙看着交握的两只手,没有挣脱,没有说话。
陈靖给自己的厚脸皮点了个赞,说:“在国外的时候,每次过节都想要是和你在一起多好,总算……”
陈靖想起那些年的异地烟花,如彻骨的薄凉,让他不敢回忆。
他走到窗边坐下,拉着颜青笙的手一个用力,便让他他跌入自己的怀里。
忍不住,身体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想念颜青笙,他虽然失去了拥抱这人在怀中的资格,却也只有抱着这个人,才能让自己完整。
他们的拥抱,本就那么契合。
颜青笙挣了挣,没有睁开,想抬头去瞪他,被他死死的按在怀里。
“青笙,”他说,“让我抱一抱吧,给我点信心。”
夜色太好,举国欢庆,让颜青笙不忍再拒绝,而陈靖亦不知,下次这个人能让自己拥入怀中会是什么时刻。
这一刻温暖的让人伤感,他像抱着那个少年的他一般,让他整个人在自己臂弯里。
脸颊轻轻抚摸着他的发角。
“你抱得太紧了。”
颜青笙说。
“因为害怕,你清醒了就不会让我抱。”
所以,你要抱个够本吗?
颜青笙慢慢的闭上眼睛,那只轻轻拍着自己背的手有安抚的力量,让人不忍心打破此刻静谧。
他们默契的都没有讲话,时间慢慢过去,外面的炮竹声越来越响,守岁的钟声响起。颜青笙在这样的一片喧嚣中睡去,尽管这个姿势让他的手脚僵硬。
睡去前的一刻,他想: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身体往往比大脑更容易记住一个人吧。
陈靖见他睡去,一面担心他并不舒服,一面又不忍心放开,只能调整了姿势,让他坐在自己怀中,靠着自己的肩膀。
他比颜青笙高大,这样倒并不委屈,伸手轻轻碰触那张如画一样精致的脸,岁月未曾给予他任何痕迹,却让他的心沧桑。他轻轻吻着他的颊,拿遥控关了灯,单手扯开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将两人裹住,头靠着头,祈求时间永恒。
朦胧间,已不知多久之后。
喧嚣并未散去,灯光隔着玻璃招进来,一片暗影。
颜青笙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却并没有离开那个怀抱。
他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陈靖腿上,捧起他的脸,问:“陈靖,这些天,你是在心疼我吗?”
“是的,我心疼。”
“是不是看到我难受,你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我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颜青笙居高临下的望他,极其认真的神色:“今天我看到颜夕躺在里面,忽然想到了我自己。那时候,我很疼,大脑没有记忆,感受不到任何事情,却真真实实觉得疼。我在想,我这样,你看到了会有多心疼?”
“可是,你没有来。”
你没有来。
陈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并不知道。”
“不,你明明知道。”颜青笙将脸贴在他的脸旁:“你明明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事故,车祸,地震,海啸,甚至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杀……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明明知道。”
那才是,陈靖离开他之后他最终的心结。
他不能,给了他所有的好,将他宠成离不开他的人之后再离开。分别本身这件事情,比背叛更为严重。那种背弃,才是颜青笙在无法释怀去笑的理由。
“青笙,我错了。”
“你哭了?”
颜青笙碰碰他的唇,苦涩咸湿,他的问题没人回答,只有那双抱着他腰背的手,越来越紧。
他正式了所有问题,在他们最终分别的十年里,剩下的并不是永无休止的彼此怨怼,相互伤害。即使在杳无音讯的十年之间,痛苦无处不在折磨着他们,从身体到心都百孔千疮。
他们温柔的接吻,在大年初一这一天。
“做吧。”
颜青笙忽然很想顺从自己的心,他说:“我想做”。
他不想再忍受,每日全副武装的拒绝对那个人的思念,抵抗那无时无刻吸引自己的温柔。
尽管落花有意,流水有终,但片刻忘却之后,恩怨情仇两消,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有些人,便是一生仍然记得。
这就是贪恋,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要说:
☆、陈靖的小情人
陈靖在听完他这句话化身为yù_wàng的野兽,再也没有理智去想他这么做的含义,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去拥抱他的指令。他直接伸手托起他,转身快走两步将他压在休息室的大床上。他用力揉着他的脸,借着微微的天光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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