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地不怕,我以为别人上门来就是找个茬,结果别人连我家门在哪儿都摸清楚了。
我以前也打过架,唬过人,我也指着过别人脑门说过,几年级几班的,家住那个小区的谁谁谁。
可我说的,随便找个同学就能打听出来。他们这些人又是找谁打听出来的?
说心里面不虚,那是假话。
我见过他们那些人抽粉儿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
但我再怕,我不可能跪着求他们,也不可能服软认错,更不可能收了刘腾的卡和他们哥两好。
我爸说我脾气倔的要命,太倔了,不好。
我承认,但这种状况绝对不是因为我太倔所以忍不了。
我轰的一拳锤到耳钉男指着我的手指上,说,你他妈别用手指我,还有别叫我老子的名字,你没这个资格!
他手指长长细细的,被我的拳头一触,估计是疼得要命,整个人都往后栽倒在沙发上,窝起来了。
林瞬站起来拉我,说,别这样,别这样,有什么好好说。
我一掌推开他,骂道,说你妈,你林瞬装什么装,你他妈带人来我这找茬,刚刚他们说老子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好好说?
我哗啦啦把他们桌上的酒瓶子全给扫到地下,玻璃片,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我抓了一个空啤酒瓶,在桌子上拍碎,一把抓过刘腾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你去查我是吧?你查到我家住哪又怎么样?查到我在哪里上学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敢动我和我爸一根汗毛,老子就敢和你拼命!你敢吗?我草你妈,你敢吗,刘腾!
我估计我眼睛都充血了,因为脑袋有点胀,但其实思维还算清晰,情绪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激动。
我确实是在唬他们,但我说得也是真话。
假如他们敢对我爸做什么,我绝对和他们拼命,管你妈有钱还是没钱,老子不信他们还有两条命!
刘腾没动,脸色铁青,我手指太用力,刚刚把他衣服给撕破了,挺贵的衣服吧,真可惜。
我用破酒瓶抵着他胸口,说,下次你要惹人,或者你要找男人玩呢,你先问清楚,你惹不惹得起。我是不值几个钱,不过你他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这边动静太大,没过几分钟,保安就过来了把人分开了。
旁边也有几座的客人在劝,说,算了吧,都歇点气。喝喝酒,就过去了。
刘腾好像终于从我刚刚的爆发中醒过来,他甩开拉着他肩膀的保安,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林瞬说,哎,刘腾,算了吧,人家不喜欢跟你玩就算了呗,再说也是田野的朋友,何必呢。
刘腾啐了一口,连带林瞬一起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林瞬本来就是个孙子,老子用得着你教?姓纪的,你等着。
我没还嘴,我看到阮荀站在人群最外面,他挺高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我刚才心里还是挺刚健的,看到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点泄气。
我想刘腾他们看我就跟玩一样,反正他们有钱可以打发人。
阮荀也会是这样吗?
跟玩一样。
左墨镜挤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说,文文,能啊。还威胁人了,要拼命啊,还真吓得你强哥怕怕的。
本来我是觉得自己还成,一个人把场子扛下来了,不管怎么说,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是个男人要是还不反抗,那简直就没血性了。结果被他笑嘻嘻的这样一说,突然就感觉自己神傻逼。
指不定旁边其他桌就跟左墨镜一样,看猴戏一样看我们呢。
我抿了抿嘴巴,没说话,转过身把还提在手上的破啤酒瓶给放桌上。
我听到刘腾支支吾吾的叫了一声,阮荀哥。
心里往下沉了沉,果然他们是认识的。
阮荀走过来,说,刘清山的儿子吧。
刘腾说,嗯。
他顿了顿,又说,来这玩儿玩,和你们这服务生卯上了,惹了点事,不好意思啊,阮荀哥,把你这儿闹得乌烟瘴气的,砸坏了的东西都我赔。
阮荀说,不值几个钱,赔什么赔。
刘腾笑了笑,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们这服务生还真的挺拽的,直接拿破啤酒瓶抵我脖子。
我咬咬牙,放他的屁,老子明明抵的是他的胸。
可能我看到阮荀就脑子短路吧,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话题有什么好争的,但是我还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说,我他妈抵你脖子,你早嗝屁了!傻逼。
说完了,我才感觉自己就像个去老师面前告状的小学生,生怕老师听信谗言,误判情况而罚我站阳台。
刘腾这会儿倒不像他往常那样易怒了,果然也是装得一手好逼,看人下菜。
他说,阮荀哥,这事肯定我也处得有问题,总之,给你添麻烦了。
我艹。
阮荀说,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问题。
他抓着我肩膀把我往刘腾面前拉了一下,说,是他拿酒瓶抵你的吗?
刘腾点了下头,说,算了,已经没事了。
我不高兴。
凭什么好像又是我的错一样。
我整天都在想他会不会答应和我出去玩,却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孟夏碰了面。
我从来不会碰他的手机,他的电脑,是因为害怕他觉得我越线了,而他并没有打算给我那么大的空间。
我连被个傻逼扔卡骂我出来卖都不能把对方揍成狗,还要站在这听阮荀和他对质是不是我拿破酒瓶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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