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想象中拳头打在脸上的钝痛却迟迟没有落下,倒是额头狠狠被弹了一下,这下倒也不轻,肯定是红了。我反射性的轻呼一声,吃痛的呲起牙,用手指按压住额头狠狠揉起来。
项北抓住我的手,拽下来不让我蹂躏自己的额头:让你逞强,这下吃到苦头了吧。嘴里这么说着,还是用另一只手帮我轻轻揉起来。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撇撇嘴不在意道:切!小爷我乐意!
他的手更加不老实,将魔爪伸到我脸上,扯起我的嘴巴:刚才弹错了地方,应该收拾这张嘴,太不老实了。
我怎能容忍他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狠狠挥出一拳往他脸上招呼,他一闪身躲过,只有划开空气的风声。
项北本能地后退一步,膝盖微曲,脚尖对外,拳头握紧垂在身侧。这只是他的惯性动作,但这架势一摆出来,我眼前一亮,这家伙还是一练家子!
虽然我没正儿八经的学过什么武术,但对于打架可是无师自通。小时候开始就是孩子王,纵横于我家大院里,叱咤风云,打架还从来没输过。
项北成功激起了我身体里的暴力因子,想都没想,起脚就踢过去。他像是早有防备,嘴角微微上扬,灵活的闪过。
我不甘心,挥出一记重拳,被他一把抓住还顺势反手一扭。从小到大,在打架方面还没这么憋屈过。脾气被点燃了,我抡起袖子,杂乱无章的连续攻向他,他却轻松地见招拆招,就像耍着我玩。
后来我成功被他制服了,他压住我的背,我趴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妈的!这样子太难看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闻到一阵阵青草和泥土的混合清香,一不小心吃嘴里了,呸呸几口,我道:我靠!没想到你还练过。
他没有松劲,坏笑着说:一直没说,我是空手道黑带。
行吧,我这种野路子自然比不过人家受过专业训练过的,人家是黄埔军校毕业我就是家里蹲了四年:我真是服了你了。
承让承让。他像是古代高手不羞于收下我的赞美。
我也用着武林人士的口吻,挥一挥衣袖说:好说好说。
顿了一会又道:这位兄台,还请从我背上离开吧。
他直接被我逗得笑出声,不过人没起来,反是松开撑着身体的胳膊,整个压到我背上。哥们儿!你好歹是个男人,真得不轻!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不打不相识?
我也笑了出来:可不是吗。下一步该做什么?结拜?
兄台如此爽快,这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他学起古人来倒是自然,赶紧玩起了江湖儿女最喜欢的那一套。
他这么入戏,这么影帝,我自然也要配合: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燃今日与项北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我感到背上的人呼吸一滞,心跳重得连我都能清楚感到,我当时没意识到,即使是玩笑,这句话中也饱含了太多的深情。
项北总算起来了,我们俩笑得瘫倒在草地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倒,笑得花枝乱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莫名的情愫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暗暗觉得要糟。
这件事对消除闲话没有任何作用,但我心态倒是好了不少,对那些话采取三不原则,不听,不想,不理。而且,因为这事我多了一个好朋友,因祸得福,算是赚了。
隔天,项北来我们班找我,自然又是轰动,遭到了众人的围观。大家纷纷擦亮眼睛,恨不得掏出一袋爆米花来看我们互相殴打的好戏。但是,错了。他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三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别说是围观的人,连我都惊呆了,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他接着补充:比赛那时其实是我防守犯规,害你受了误解,真不好意思。
咦?周围人诧异不已,我从一个施害者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我顿时明白他是在帮我。他知道他在班里找我说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垂帘听政,所以他故意说出这话来帮我漂白。若是他犯规在先,也就不存在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了。
有好事之徒还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
项北笑笑,很和气的解释道:是我在比赛时贴到了阿燃身上,才会被他不小心撞到。在打过那次酣畅淋漓的架后,他就擅自开始叫我阿燃,态度亲昵自然,让我根本没法子拒绝。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骚动:阿燃?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啊?
是啊,我们是很铁的哥们。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胳膊搭在我肩上,脸凑到我脸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搜噶声不绝于耳。
上课铃响了,他拍拍我的肩:上课去了,放学再见。中途还转过身,对我得意的眨眨眼睛,一脸女干计得逞的表情。我在心里为他暗暗鼓掌,真够哥们!项北就是这样一个细心的人,他用这样的方法,一个小小的举动,几句简单的话,却照顾了我的面子,保护了我的尊严。
我还以为放学再见只是离别时的随口说说,就像下次有空一起吃个饭,改天我早给你打电话,其实都不过是敷衍,说者无意,听者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没想到项北真来找我了,见我出来笑嘻嘻的招呼我过去。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么,放学后来找你。
我无语了,总不能说我还以为你只是逗我玩吧,便问道:你放学有什么安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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