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听着,间或陪着抿几口酒,嘴角的弧度始终定格在那处
老人的声音低沉,因年长的关系,速度比较慢:那年,叶娃才来村子不久,是七岁吧?看了眼叶熙,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这娃怕生得很,三步不离叶老爷子。那天刨完地没啥事,又跟老爷子杀开了,也没留神这孩子啥时候不见了挨家挨户去问都说没见着人,他爷爷那个急啊,后来碰到守成家的,说是追着陈家二崽子往后山跑了,我心里一寻思坏了,那崽子平时调皮捣蛋惯了,村里哪家小孩没被欺负过啊,一准儿要整人了。
呷了口便见了底,就着花生,心满意足地啧了声,林徵又给他添满。
果不其然,那坏小子没安好心。我们一看呐,两小子都鼻青脸肿的,旁边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愣愣着干瞧着。好不容易劝开来,俩跟斗鸡似的干瞪着,都是强小子,问谁也不说为啥,后来陈家老大找来,揪着二崽子的耳朵回家了,算是了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俩人上小学后,那二崽子就赖上叶熙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估摸着叶娃子是拗不过他那死乞白赖的,抬眼瞅着叶熙,两人碰了杯,两个人慢慢玩到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徵杯里的也换成白的了,也跟老爷子碰了下,一口气干了,一股子辛辣窜上口鼻,连着双眼一阵酸胀,低下头,五官狠狠纠结在一起,好一阵才算完。他没有发现叶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复杂莫名。
赵大爷已然陷入自己的回忆,并没有去注意他们。跟陈二崽子混久了,叶娃子虽然还是闷葫芦一个,渐渐也开朗多了,那时候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甭提多欣慰了说起来,你们俩爷孙个性一个样,啥事都放在心里,可我知道,老哥哥心里头苦啊花甲的老人腔调带上了些许哽咽。
赵大爷叶熙轻唤了声。
老人回过神来:瞧我,你难得回来,不提这些伤心的了收拾一番心情,叶娃子可争气了,是咱们村学习最好的苗子,考上了县重点,那可是咱们村第一人啊!说话间不无自得,老人心里也把叶熙当做自己的孙子来疼的,陈家也花了不少心思送二崽子进那学校说起来这村子人老的走的走,年轻的出去闯的闯,上学的上学,也没剩多少旧人哩!转而看向叶熙,陈家搬走快十年了吧,你跟崽子他们那么熟,有没有联系?能回来聚聚就好了,趁老头子还在,还能瞧瞧,过俩年老头子就要去找老哥哥下棋叻!
大爷,您眉毛长垂,耳门阔大,目泛神光,人中深且长,一瞧就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叶熙,干紧儿让老爷子给咱摸摸,借点儿寿!
赵大爷乐得眉开眼笑,摸了摸他的脑门:你这娃子真有意思,还会看面相呐!
老爷子,不瞒您说,咱别的不会瞧,就看这长寿与否是一看一个准儿!就说咱们家一邻居大娘,那时候是病得七荤八素的啊,她儿子女儿都给她准备后事了,咱偷着把寿衣给剪了,跟大人们说那是寿星的昭示,那时小屁孩一个,纯粹是胡说八道,因为跟大娘的感情很好,才做下这荒唐事的,没少挨父亲的棒子,说寿星爷爷给他托梦说大娘是长寿之人,能活九十九,没一个相信,可是直到现在大娘还好好的生龙活虎,天天抱着曾孙子在院里乘凉呐!
老人哈哈大笑:你也是个能惹事的主儿!承你吉言了!忽然想起什么,你们现在也大学毕业了吧,工作有着落了嚒?老人家的心思很简单,只要年轻人好好的,温饱不愁就好了。
都毕业一年多了呐,也工作一年了,叶熙这孩子到哪儿都是出类拔萃的主儿,优秀人才,毕业那会儿有好多企业争着抢着要呐!他现在在b市日报社工作,那个忙啊,简直离不开人,这次能回来领导本来不放人的,出于他平时表现优秀,才给了几天的假。
叶熙撇了撇嘴角,不理会他胡侃乱侃,瞧着老人欣然自得的表情,跟倒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滋味儿。林徵啊林徵,你真的一点退路也不给我了么
送完老爷子回去已经十来点了,两人一路无话。
林徵仰头望了望,乡村的夜空比城市里的清明得多了,一轮残月清清冷冷地挂着,数得出的星辰镶嵌在黑幕中,忽明忽暗,循着各自的轨迹。突然有些凉意,临近深秋了,此时的天气昼夜温差比较大,身上只穿着条薄t恤,侧脸看了看身旁的人,常年不变的白衬衫,裹着清瘦的身板,更显得单薄,他是不是也觉得冷,很想抱着他,不知道自己仅剩的微薄的暖意可还暖得了他
到了。
林徵点了点头,这条路太短了,短得让他来不及给予拥抱
屋子空了好几年,煤气热得快都没有。
没有热水,将就一晚上吧。将从柜子里找出来的干净衣服递给他,那是一身白色t恤短裤,样式很旧,还有一股浓烈的樟脑味,见他鼻子微微皱了皱,立马又收了回来,你自己带着换洗的吧,这衣服放太久了,应该不能穿了。
林徵又把衣服抢过来:在宾馆住了那么多天,衣服都脏了,没的换了。抖开来比了比,相较于他的身形偏小了,你大学后就没怎么长高。
嗯。叶熙高中之前都是属于个小一群里的,高中三年突然抽高,之后就没长多少了,现在是176左右,而林徵有180,关于这个让他有点郁闷,男人对身高还是比较在意的吧。又丢给他干净的毛巾。
林徵接着就往洗手间去了,这种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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