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元仙子摇了摇头,不是她分辨不出来,而是都不是。
这就是一个针对她设的局,从她师父的坦白到族弟的推心,前后对比,故意在语言的漏洞上试图把两者区别开来,好给鸢元仙子造成一种“师父也许有问题,但族弟肯定没有问题”的印象。这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了,在仅有的两个选择中,会下意识地选择一个。
但事实上,为什么不能两个都不选呢?
鸢元仙子从林盟主那里得到的桃塑小人,一共可以检测三次灵魂,一次鸢元仙子用在了自己身上,一次用在了族弟身上,而另外一次……她并没有等着用在颜君陶身上,而是选择了用在她师父身上。
方舫:“=口=用、用在林盟主身上?”
鸢元仙子耸肩:“是啊,他不是说我也可以用在他身上吗?我就用了。”
哪怕那人其实是在暗示,他是个完整的灵魂,用在他身上简直是浪费。但鸢元仙子就是这么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女子。说让用,她就用了。
“那结果呢?”方舫小心翼翼地问道。
鸢元仙子惨烈一笑,斗笠小童钓上来的依旧是两条巨鲸,一条已经把另外一条咬死了。
这才是鸢元仙子选择了直接回家,把自己关起来的原因,她狠狠地哭了一场,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为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的师父。
“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师父,都辨认不出来呢?!”
鸢元仙子本以为自己会很佛性,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件事,但很显然她高估了自己,哪怕已经哭过一场——她本应该只许自己哭这一场——她在如今说这件事的时候,依旧想哭,恨不能扇自己嘴巴子的那种想哭。
痛苦、自责与内疚,种种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甚至比在最初压下去的时候还要浓烈。种种与师父的过往从心头而过。
“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甚至不能确定那到底是我和我师父的回忆,还是和那个冒牌货的!”
鸢元仙子的眼睛通红,如一只困兽,在发出绝望的悲鸣。她周身的灵力甚至开始出现暴走的情况。
但方舫却好像一点都看不到危险似的,坚定步步上前,温柔地把道侣紧紧地搂在了怀中。不断拍抚着她的背,轻声说着:“别怕,别怕,没事了。我们一定会杀了那个冒牌货,为师父报仇的。你之前没有发现,反而才能安全地活到现在,师父要是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眼泪根本止不住。
直至……王异来敲门。
鸢元仙子和她的小师妹虽然严格意义上讲不是一个师父,小师妹是方尊者的徒弟,在鸢元仙子和方舫成婚后,她也就成为了鸢元仙子的小师妹,但她们的某些习惯还是很一脉相承的——哭只能留给自己,走出那扇门,她们就还是无坚不摧的那个她们。
王异是外来的修士,虽然也是散修,却和前任爱人走南闯北,想j-i,ng准夺舍都找不到。
他是目前鸢元仙子和方舫唯一还能够信任的人。
王异在听完始末后,不愧是什么大世面都见过的流浪散修,虽然也震惊,但不至于当机到了找不到话说:“多出去走走,你们就会发现还有更奇葩的事情。那奄奄一息的巨鲸,代表的应该不是阿诶,而是你的族弟。”
“我也是这么想的。”鸢元仙子回来的路上都在反思这个阿诶夺舍她弟弟之后的点点滴滴。
她在她族弟身体里太久了,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也以一种傻大妞的形象,这让大家放松了警惕。但仔细想想,阿诶最大的破绽,莫过于她的故事,她说她本来是鹰派的卧底,那么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她会夺舍成谁,又怎么会在醒来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咋咋呼呼?
心直口快的人设瞬间就因为那一句“女穿男”而立了起来。
阿诶在初步取得家族信任后,就开始一步步了解清楚了鸢觉族弟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与他的相处就在为刻意地模仿他做准备,直至如今已经真假难辨。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应该是和她推广的那些便利生活用具有关。当时的林盟主应该还没有被夺舍,她需要鸢元仙子,并且要给鸢元仙子一个不会怀疑她的理由。
“所以,鸽派是假的?”方舫还是很糊涂。
“不,这种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专业的探子是不会撒的。”王异摇摇头,“应该确实有鹰派和鸽派,但那两派没有一个好的。”
鸽派的出发点不可能那么圣母,毕竟他们已经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了。鸽派真正那么做的理由,应该是觉得夺舍也有概率不成功,不敢冒险;加上不愿意与修真界彻底为敌,毕竟这里是有散仙存在的。
“一般人也很难想到,这种针对性的骗局会这么大费周章,一次搞俩。”鸢元仙子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方舫已经被这个恐怖故事一样的氛围吓到了,现在他只想抱着爱侣,带着自家叔父,一家人整整齐齐、完完整整地活下去。为了安全,他真的很想建议他们搬去有九星门派的地方去生活,以他叔父的境界,完全可以当个客卿长老。
“当然是把这些全部告诉颜尊者。”鸢元仙子和王异异口同声。
遇到事了,自然是去告诉能平事的人,直接抛弃巨鲸界的人很可耻,但是掂量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想要硬抗的人也很傻。
如今的问题是,他们该怎么接近颜君陶,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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