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踪迹,暂且表过不提,且说这数日间他们快马加乘,火速赶往汴京,尚在途中,便从各路渠道探得这个消息。
这日,浩浩荡荡的一彪人马抵达城外的汴河码头,未免引起骚动,颜少青吩咐众人乔装改扮,分批入京。
蒋唯随同宇文无极走东门入城,两人在成衣店换了身行头,便去岚山阁设在城内的分舵。对了切口,两个喽啰出来开门,将他们迎进厅中。两人隔着茶案落座,蒋唯兀自辱骂襄王行径,宇文无极微一抬头,发现那两个喽啰正在外面交头接耳,行迹极其可疑,喝道:“丘堂主何在?为何不出来见我?”
蒋唯骂得累了,端茶润了润嗓子,砸吧着嘴道:“方舒怀那老小子还想招募阁主为他做事,简直痴人说梦,就那德行,也不提提自己几斤几两,连给阁主提鞋都……呸,这茶不对!”突然拍案而起,将茶杯摔烂在地。
宇文无极一跃离座,伸手擒向那两名喽啰后心,突然间嗖嗖几声,房梁上射出几支箭来,他头一低,背上宝剑倏然出鞘,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窗纸上已破开几个窟窿。
蒋唯提住八棱铁锏,抢上喝道:“这年头王爷不要脸,自己人也靠不住,七哥,令我去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
他正因襄王那事憋足了气,没处宣泄,眼见那两名喽啰往外逃出几步,便不再逃,反而回过身来,朝他戳戳指指,心中怒火更炽,铁锏直抡而出。
两人抢到门口,忽然从头上落下一只铁笼,长高都有丈许,吭哧一声,长剑和铁锏都砸在铁笼的栏杆上。两人都是一愣,蒋唯破口大骂:“姓丘的叛徒出来,有种咱两比过,别尽使这下三滥的招式!”
宇文无极拾起地下断箭,发现箭镞又圆又钝,显是白蜡所制,眉头皱起,闻了闻杯中残茶,喃喃道:“是曼陀罗。”mí_yào蜡箭,显然只为困住他们而设,对方究竟有何用意?
蒋唯却没心思计较这等小事,横使蛮力,用铁锏敲击铁笼,震得铁杆梆梆作响。但铁笼不知以何材质铸成,竟坚不可破,宇文无极道了句:“我来!”反手握起逐影剑,削断两根铁杆。
“好,再来!”蒋唯见这困身的牢笼将破,大是解气,正要跃起冲出,蓦地里门窗关紧,从四面八方涌来数股浓烟。
两人立即捂住口鼻,不多时,烟气已熏得人睁不开眼。
蒋唯在笼中破口大骂:“姓丘的王八羔子,你背叛阁主,不知认了哪个贼做主子,叫他出来,爷爷非打断他的腿,割下他的脑袋当球踢,你这王八蛋不得好死,生儿子被雷劈……”骂了几句,渐渐语无伦次,显是给烟熏得神智模糊。
屋中骂声不绝,直到极木堂堂主丘世魁的祖宗八代都被问候个遍,方才歇止。
由于忙着赶路,蒋唯从清早到晌午,连口水都没及喝上,喉中干渴,腹中更是饥肠辘辘,睡梦中听见有人打鼓,猛然惊醒,发现双眼已给人蒙上,鼓响正是从自己肚中发出,料想此地应是极木堂关押人犯的石牢,大吵大嚷道:“姓丘的,你这吃里扒外的缩头乌龟,赶紧将老子放了!”
嚷了半晌,上方终于有了动静,随着钥匙钻入锁孔的转动之声,一阵酒肉香气飘了进来,蒋唯饿的眼冒金星,哪里能忍,叫道:“姓丘的,爷爷饿了,赶紧拿好酒好肉来伺候你爷爷吃喝!”
丘世魁走下石梯,将酒菜摆到桌上,咳了声道:“十爷,对不住您,等回答属下几个问题,属下立刻替您松绑。”
蒋唯听到不止一人的呼吸声,料定他身边还有旁人,骂道:“你身旁是谁?是不是那个狗贼?”说罢呸了声,狠狠吐了口唾沫。
丘世魁瞄了眼身旁之人,见对方神色如常,才道:“十爷,此次上京,是要入宫去么?”
蒋唯哼了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龟孙子软蛋管得着?”
被人骂过祖宗八代,丘世魁也是有气,提高声音道:“入宫可是为了皇帝被囚之事?”
这回蒋唯却撇头不答。丘世魁连问几次,蒋唯忽然大笑道:“有种便杀了我,要不就松开铁链,痛痛快快干上一架,要在爷爷嘴里套话,门都没有!”
丘世魁嘴角抽动,回过身来,似在等待那人指示。
蒋唯先是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接着肉香扑鼻,仿佛有个油腻腻的鸡腿在眼前晃动,他发狠般张嘴咬去,果然从鸡腿上撕下大块肉来,他饿得狠了,也不管有毒没毒,不待咀嚼几下,便即吞下肚去,哪料咬第二口时,那人已撤手走远。
本来吃不着还好,可嘴里一旦尝过肉味,肚中馋虫便更肆虐,更可恨的是,那人故意倒了一大碗酒,端到面前却又不准他喝。
对方要来硬的,他岿然不惧,偏生那人知道他爱好喝酒吃肉,这便拿住了他的软肋,黑暗中瞧出个模糊轮廓,看穿着像是位富贵王孙,蒋唯嚷道:“臭小子,要杀便杀,看是你的刀利,还是爷爷脖子硬!”
那人顿了顿,唇边逸出轻笑。
蒋唯听到笑声,呆了一呆,浑身气焰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丢下鸡腿黄汤,懒洋洋向丘世魁吩咐道:“好生伺候十当家吃饭。”
直到对方扬长而去,蒋唯才回神道:“丘堂主,你干么不早说……呜呜……呜……”
丘世魁恶狠狠拿鸡腿塞住他的嘴,叱道:“我脖子不够硬,胆也没你肥,吃吧,吃死你!”
相隔一堵石墙,即是关押宇文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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