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了衬衫,赤脚走向浴室。
凌乱的短发因为儿时营养不良,而现在为略深的棕色。天生比一般人的眼眸颜色要浅的眸子如琥珀一般。这样的颜色在他白皙帅气的脸上,将整个人衬得是那么白净。
而他现在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像在看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也对,他现在就连物体的轮廓也看不清了。
客厅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敲破了寂静,坠消沉的思绪立即化为空白。他略显慌张蹒跚的摸索着过去,就绊倒了椅子摔在茶几前,伸手在茶几上摸到了手机后赶忙接听。甚至不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只是这下意识的动作。
“喂您好……”坠尽力克制自己急促慌张的呼吸。
“您好,坠老师,我是维维的妈妈。”
是坠给补课的学生的家长。
“家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说着,坠抓着身旁的沙发起来后才坐在沙发上。
“嗯...我家维维上坠老师您的课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他今天跟我反映了一下,说是...上您的课很累呢……这个……”电话里,女人一再停顿的语调使人的心情也跟着忐忑。
“没事的,家长,那您看看想让我作何处理?”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离电话有一段距离,还是听得到她正在征求她孩子的意见……
“坠老师?”
“在的,家长。”
“真不好意思……”
……
间隔收到不同家长的婉拒,接着,这是最后一个了……
没事,没事的,工作还可以再找啊……
这样可悲的安慰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在冰冷空气的笼罩下,穿了一件衬衫,而下身只穿了一条裤子的他,四肢已经冻得泛白发紫了。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脑袋埋进手臂里。突然很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这种时候还想着这种事……真让人作恶啊……哈哈……真受不了……
忽然身体被附上一层温暖而柔软的触感,抬起头后这简直是意料之外。
温和的手拿起坠冰冷到快要无知觉的手,放在一张细滑的脸上。
“感受到了么……”是那么熟悉的声音,那么的好听。
只有在坠消极时,这个人才会用他充满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来安慰,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享受到他所说的,对于平常而言过多的话语。
“看不见的话……用ròu_tǐ来感受不就好了么。”
坠的嘴唇不禁颤抖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抚摸这好看却不厌腻的五官。
“旭折……”
那人却不做声了,这让坠有些心慌。太想要看清这张精致的脸,纤长的手指不停来回描绘着旭折的轮廓,就好像过了这一秒就会忘掉一样。
旭折用拇指指尖轻轻摩擦坠的嘴唇,靠近他,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
第一次如此的想要光明,当他目睹眼前的挚爱,连同那人身后的一切,都已不能再全部清晰的看在眼里时,当他冰冷的身躯需要那人的温暖时,当金灿的阳光逐渐被染呈橙红……或许,真的要日落了……
“你是我的挚爱,只为我而灿烂的阳光。”
这样的话语从旭折那棱角分明的樱红薄唇中吐出,在坠的耳边,那令人鼻酸的嗓音回响着……
☆、濒临
二十八章
沉静的清晨,就在今日仿佛被重锤敲碎。喧嚣的城市,灰色的纸张依次传递到不同的行人手中。接过它的人们几乎不禁扬起了嘴角,一副待看好戏的样子。
“诶诶,你看了吗?今天的报纸。”
“看了啊,想不到杭氏企业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我觉得,可能是某个狐狸精骗了钱就跑了!”
“哎呀…富家多半都有的情况吧,如果是的话还真可怜,呵呵!”
……
在万物的掩盖之下,一些不堪入耳的闲杂议论零零落落散播在空气中,使得绝望,被撕扯得更大了。
无法再振作,这样无情的打击对于一个迈出温室的生命而言太过沉重吧。
由于经营不善而导致公司一步步走向危机的边缘。当初从父亲手里接过公司,又创造出一次次辉煌的男人是他,如今公司处在很糟糕的情况下,他虽不求于人,却只消沉着别无作法。而在意大利安度晚年的父亲,此刻却音讯全无。
办公室内,颓然坐在柔软的办公椅上,将修长的双腿伸直叠放在落地窗前,凝视眼下那城市,这座城市看起来已不再宁静,只像一群在脚下张狂挣扎的恶鬼。
眉头一皱,清秀的脸上浮现的烦躁情绪,相比以前无论如何也觉得这样的神情不适合他,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心底的不甘在沸腾,只感觉被夺去了所有的力气,甚至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身后传来几下清脆的敲门声,有谁轻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声不吭。那人在杭勋身后的办公桌前停顿了几秒,然后大步离去将门带上,又恢复了寂静的空间。
迟迟转过身来,望着堆满杂乱文件的桌上,又多了几份辞职信。他面不改色,纤长的手将其拿起,漠视这几封辞职信连同信封一齐撕得只剩不规则的碎块。
快忘了近期收到多少的辞职信,只是记得撕掉每一封信的触觉。也从没想过这种日子会有一天轮落到自己的生活之中,就此预知崩塌——离自己或许不远了。一点一点缓慢的变为废墟,化成灰烬,即便如此,仍放弃了手中主宰的全权只为近乎疯狂的偏执,这样的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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