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堆杂物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被撞散成一片,艾伦正压在他身上!
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准确地指在对方的额头上,保险被打开,手扣在扳机上,那是同样稳定的杀手的手。黑色的眼睛和绿色的眼睛冰冷地对视,盘算着夺取对方的生命。
「看来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艾伦说。
「我们独自也能达到目的,」卫森说,「根本不需要同伴。」
一片寂静中,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卫森转过头,一个年轻的员警打开门,表情惊讶地看着他——站在那里的人穿著宽大的休闲外套,衬得他格外削瘦,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有些凌乱的样子很漂亮。
刚刚被叫来查看声响的紧张被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消去了不少,「小姐,你是怎么上来 ?」他叹了口气,「这里禁止外人进入。」
卫森咬了咬下唇,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发出声音非漏陷不可,员警走过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男朋友在孤岛监狱?我们有一年一次的探视日,你知道你这样是违反规定的,我们不能让你上岛——」
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猛地捂住他的嘴,在他的意识反应过来的一瞬,一种细细的冰冷抹过他的喉管,接着是细微的疼痛,演变成剧痛,呼吸被卡住,他张大眼睛,奋力地试图找寻空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在地上抽搐着。
艾伦站在后面,把他的追踪者刀别回腰间,脚下的人像条被丢上了岸的鱼,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瘫死肉。
「我讨厌这些混蛋员警!」他说。
卫森抱着双臂看着他,「我理解你的职业病,但接着怎么办?我们现在成了船上的老鼠,等他们找到他们没命回去的同事,然后对我们上演的猎杀游戏!」
他生气地走出去,艾伦跟在后面——这里是不能待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摆摆手,「船到桥头自然直,亲爱的搭档(他为这个名词笑起来),要不我们先在船上来个猎杀序曲怎么样?把那些抓老鼠的猎人都宰了给鲨鱼当饮料?」
「这主意太有创意了,搭档,」卫森冷哼,「你准备在船头施法,让我们瞬间移动去孤岛监狱吗?事先声明,我对飞机倒是有点心得,对这种在水里游的玩意儿一窍不通!」
「我们可以留下一两个会开的。」艾伦说。
卫森停下脚步,用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他,「亲爱的,你凭什么相信他们不会把船开到海军基地去?我可宁愿去上演鲁宾逊飘流记!」
「我不讨厌飘流,」艾伦摊手,「但绝不能忍受你这个附赠品,一颗拉开了弦的手雷!」
「是你先开始的!」
「刚才我们真该先干掉彼此中的一个,然后被员警捉住当犯人送去!」
「好主意,幸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会开船。」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两人一惊,迅速停止争吵,寻找着声源。声音是从走廊的一扇门里发出的——这艘船不光负责运送物质,同时还负责押送犯人,这里便是押解犯人的地方,门上开了一个牢房式有栅栏的小窗户。
两人从窗里看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穿著普通的白衬衫黑长裤,三十多岁,带着手铐和脚镣,一头浅黑色的发梳理的很整齐,长相称得上英俊,气质斯文里却透着些骄傲冷漠,说话的正是他。
艾伦耸耸肩,看着卫森,「问题解决。」
「晚上好。」卫森向里面的人说,「你说你会开船?这艘船用的是卫星定位系统,你确定没问题?」
「你们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傻瓜相机吗?这艘船是它的同类产品。」男人说。
卫森和艾伦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就这么着。」卫森说,后退一步拉开枪上的保险,向着电子锁就是一枪——虽然枪上加了消声器,声音还是不小。门乖巧地打开,卫森走进去,开枪终结了男人的手脚的束缚,对方站起身,和他们一起走出去。
「我是纳尔·文森物,你们可以叫我纳尔,」他自我介绍,声线低沉而有磁性,「我们下到下面去,那里不容易被发现。记得躲开摄影机,不过它们好象大部分没开。」
「我是卫森,他是艾伦,」卫森说,「你很熟悉这艘船?」
「不,只是很熟悉这种千篇一律的型号,从使用的计算机软件到走廊的长度。」纳尔微笑,这会儿他走在前面。
他们下到下面,海风有些凉,海洋像一望无际的黑色墨水,温柔且不怀好意地拍打着船舷,暧昧地窥探着。
「我们来玩幽灵船游戏吧。」纳尔站定脚步说,他的语调温柔地像在给小学生上课,「想想看,很刺激,未知的茫茫大海上,一艘物资运送船突然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没人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可当它乘风破浪按时到达了港口,当人们如临大敌地登上船时,却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一个活人,但仪器还在照常运转和被维护,咖啡也还是热的……」他说,「多有趣。」
「接着恶魔从船上下来,开始无声无息地把活人拖进地狱。」艾伦仿佛纳尔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起来,「岛上的居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们恐惧疯狂,可是无可抗拒地被黑暗所吞噬。后来当活人们再次登上这个岛时,发现上面没有一个人,清新的风里残留着不日前魔鬼的盛宴时留下的凄惨的气息……哈哈,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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