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的宴席上,胡玉珍不请自来让丁爷颇为不悦。本就是打入冷宫的,连请柬都没发给她,竟堂而皇之地上了门。那时当着众兄弟的面,不好发作,只派人悄悄将她送走了。当日并未发生什么异状,也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崔放竟哪壶不开提哪壶,忽然碰触到这块心病,丁爷眼光复杂地打量着崔放,微微一笑:“哪个胡小姐?身边这号人多了,我自己也分不清,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阿放你有兴趣,改日我帮你介绍介绍。”
崔放稀松平常地摆摆手:“那倒不必。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原来胡小姐与我阿炎从前是旧相识。我想着,有机会请她来聊聊,总算是对阿炎的一种怀念吧。”
丁爷心里大惊,那事情明明都处理干净了,崔放从哪里得到的风声?若是他转不过弯来,怀疑到阿冉头上,可就糟糕了。小孩子不分轻重的胡闹,果然留下了后患。这样想着,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竟还有这样的缘分?真是难得!不过阿放,你思念儿子的心情大家都理解,但人死不能复生,终究要向前看的。”
又一架直升机降落在甲板上,听说来的是几位官方人士,丁爷赶紧出面招呼。
一走出赌场区,便借机对跟在身边的权叔飞快地小声吩咐道:“立刻派人去东岛,找到胡玉珍,把她送走。去夏威夷也好去纽约也好,给我把人藏起来,不许出现在里岛!行事要隐秘,避人耳目!”说话功夫,脚上不停,迎向那群衣着光鲜的高级人士,立即换上喜悦的语气,“楚公,梁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可真是赏光啊……”
65、山雨欲来 ...
明媚秋日的午后两点,雷堂主忙里偷闲,陪着丁冉在多伦道某间僻静的咖啡馆里,玩起了“谈情说爱”的闲适游戏。
接连大半年的时间,众人分头行动,为了社团和生意上的事,忙得昏天黑地,聚少离多。只每晚临睡前循例通个电话,根本缓解不了雷霆处于热恋之中,饱受情欲煎熬的相思之苦。
可气的是,在有限的通话时间里,丁冉的主题来来去去,总离不开罗家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丫头——样样开始长牙啦,样样能够翻身啦,样样已经有十几斤重啦,样样会会自己摇晃小铃铛玩具啦,样样这,样样那……
每当丁冉津津有味讲述起他的宝贝外甥女,守在电话这头的雷霆总会脸色发绿、两眼喷火,忍无可忍。他似乎可以真切地看到,随着女魔王罗样样的降生,一股充满了危机的邪恶力量,正强势袭来。
哼,总是样样总是样样!我呢?我难道是透明的吗?决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自己在丁冉心中的第一名宝座,就会被夺走。
雷霆不止一次通过咒骂与暴力宣泄着他的不满,对象可能是阿坚,大小马,刺猬,胜中,或是旁的什么倒霉蛋。连丁冉买给他的奶牛花纹小拖鞋都惨遭过毒手。
只是,当他真正面对丁冉的时候,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了,立刻恢复程低三下四的奴才相:“冉,最近好吗?吃的好吗?睡的好吗?咱们的小外甥女还好吗?”
他平日那些恶劣行径,丁冉自然早有耳闻,此刻嘴角含笑,眼神幽幽地瞪了过来:“怎么,不争风吃醋了?到处给我丢人!”
“谁谁谁争风吃醋了!”雷霆一迭声狡辩着,越发嘴硬,“是我的就是我的,跑也跑不了。你看,跑了十年,不是又回到我手里了!”
就这样干巴巴对坐着聊天,依旧不过瘾,他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屁颠颠跑到了丁冉这边,一屁股挤了上去,扭来扭曲拼命靠紧过去。
丁冉用力推了几把,实在推不开,大眼睛半嗔半笑白了雷霆一记,忽然闪身站了开来,转头向店外走去。雷霆毫无防备之下狼狈地跌在了沙发上,又不计形象地赶紧爬起来,追了上去:“还跑?都说了是我的,看你跑不跑得了!”
对于这偶尔幼稚又赖皮的雷氏狗仔,丁冉毫无办法。换做平时,可能会装模作样地踹两脚捶几拳,今天却有些提不起兴致。
刚刚出门的时候,他发现有人在后面跟踪尾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花了不少功夫,动用了各种反跟踪手段,才勉强甩掉。想跟雷霆说明情况,又有些顾虑,怕说出来之后雷霆按耐不住急躁性子,跟着瞎担心。
上次在泰国,涉险追踪大元帮的胖子,一路顺利跟到藏毒的仓库,却在攀上墙头去偷看的时候被一通来电给出卖了。当时他和阿仁疲于逃亡,来不及细看,只注意到是个泰国本地的陌生号码,不久之后。手机被子弹击碎而报废,线索便就此中断了。
世上绝对不会有那样巧合的事——正好有人在万分紧急的关头,精准地“错拨”了他的手机——除非一早就留意着他的行踪。
最初他怀疑,对自己不利人是罗啸声。毕竟罗家的人对环境极其熟悉,也知道大元帮的老巢在附近。丁冉一度大胆推测罗啸声是故意让他去见到胖子,而后引发出一系列事件的。否则又怎么能在生死一刻及时赶到,救了他呢?
深入想想,又有些不通,罗啸声并没什么非除掉他不可的理由。反而在不择手段地拉拢他,挑拨他与雷霆的关系,打算要收为己用。一旦自己出了事,丁爷定会迁怒于罗啸声,进而使翁婿之间产生嫌隙。
难道说,有人想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心里这样想着,脚底下不自觉沿着小路缓步而行。咖啡馆隔壁,是个面积很大的街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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