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臣要见他!臣,要见他!求,求皇上成全!”
蒋延跪在床沿,肩膀微怂着一抽一颤,付天玄拾起一旁的衣,第一次帮人穿上,一件一件,认真又温柔。随后指腹沿着蒋延的眼睑,轻轻抹拭掉对方的泪渍,只道,“同朕回宫。”
说完,付天玄未再回头,蒋延委在地上,他深知,怕的就是昨夜薛御撞见了什么,一切才会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蒋延闭眼,脑海里一时所想,便都是昨夜那个放浪形骸的自己,心里痛如刀搅,如坠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帝王家业事
就此,付天玄未再说话,转身跨出了门。迎面正好见沈叔匆匆赶了过来。遂低沉道,“替朕看着他,在朕回宫时,勿让蒋延再见任何人。”
“是。”沈叔答。
“再是,这薛御,找个时机将人放了,一并让人将话放出去就好。”说到这,付天玄含笑,“薛御要反这种事,想必他薛梁茂听后,心里会很开心,不如朕再送他一程。”
“皇上,那薛御您真要放了”沈叔犹不可信的重复了句,想起昨夜自己在蒋延屋外按下的埋伏,还真是截住了薛御。
“不放他?”付天玄挑眉,“那朕如何去收复闭城锁道的邺城?沈叔,你同朕一样,如今根本不知道邺城城内的情况?也不知今后又会怎样?此时唯一能笃定的,只要蒋延见不到薛御,这薛御,朕还是能握一握,总要靠他来探一探西凉的底。”
“是。”沈叔答。
“另外,朕心里还有一事一直困扰了多年。”付天玄一目远望,顿了顿,眼神恢复成往日里的冷静,声音亦是清冷淡淬,“当年母后宫中起的那场大火……沈叔,当年被人抱走是朕的同胞兄弟!这才是最大的隐患,也始终是朕的心病。”说完,付天玄长长叹出口气,“另外,朕虽让蒋敬去了沧云,实则也是为找人。朕吩咐过蒋敬,一面整顿沧云之地,一面休养生息。沈叔,你派人传朕的旨意罢,让蒋敬带上沧云的兵即刻来碧城,朕要先借这碧城,围上那邺城几年,就不信围不死这帮西凉的乌合之众!”付天玄说完,负手踏步而去。
沈叔看着那袭背影,心里叹谓,从一名懵懂痴狂的少年成长为一名冷血冷情的帝王,如今念起这天下,手腕更是狠绝。怕他付天玄早就认了此生的孤独,才要这天下的安稳。然,自己更是明白着这帝王内心还有那些未说出的心思。
让蒋敬从沧云调兵来碧城,一来山高路远,二来车马劳顿,颇为周折,实则并非良策,这只能说明他付天玄心中另有所谋。这谋的就是沧云十三州的安稳。
沧云之地,当年先帝硬是要征讨占领下来的地界,至今仍是闹腾不休,难以治理,一个字就是“乱”。并且朝政上历年为此花费的物力人力也颇为浪费,皇上心中厌恨已久,却也苦于无奈。如今,若能因邺城西凉一事来转移注意力,彼此消耗,实为上策。皇上早将沧云一脉的兵卒视为弃子,若能物尽其用,才是好的。想到这,沈叔心中感慨良多,他付天玄同先帝,这父子俩,果然都是心狠无情之人呐!永远能抓住事物的死门。就如先帝当年,久病难医,成疾难愈,却还要先逼晋渝死,方能激起这帝王的怒意,弑父夺位一事,的确令宫中震慑,无人敢再多一话,再多一丝不满。
沈叔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推开了蒋延的屋门。
室内一片死寂般的清冷,再是看着床沿一侧,半跪半蜷缩起身子的少年,低头散发,心死身僵的样子,让自己想起那自缢于上廊阁的儿子,他们何其不是无辜的?与天家皇权有染,谁又能幸免于难?
此时,蒋延的泪禁不住啪嗒啪嗒一颗一颗滴在木纹清晰精致的地上。薛御误会他不要紧,但造反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又为什么会发生?皇上不让自己见薛御,自己再不懂也知这是想借势造势而必然所做的举措,又或者根本就是计谋。
蒋延静了许久,抬头看着那袭进门的老人,深知此老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哀求着,“沈叔,求您,求您让臣见一见薛御?”
太像,真的是太像了!老者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特别是此时的蒋延,双眼弥漫着水气,容颜秀润,散发垂目,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晋渝啊!这样的人,连自己都不忍心,却想他付天玄还能那般镇定自若,更令人猜度不出这帝王的心,到底是因为对过世之人用情太深?还是对面前这蒋延太过无情?沈叔心里忽然极不是滋味,茫茫然未有回应。
……
其后,蒋延未有机会再见薛御,而薛御又因沈瑞将军之死,落崖坡之难,被扣上意图造反之心,加之其真实身份曝光,便再也无从辩解。
这年入秋,尘埃落定,终成死局。
此后,蒋延被禁足于宫中,理由是因昔日同薛御关系甚密,怕是西凉细作,就此囚于宫中,自此未能一展鸿鹄之志。
薛御,原名凉云慕,为西凉王第四子,占邺城之地,正式同宜国割据,分庭抗礼。因西凉原秦氏旧部心腹众多,凉云慕称自己并无当政经验,遂只愿辅佐,禅让权位。为此,西凉改年号为凉,封四子凉云慕为东主,位于帝同,这年年末,薛梁茂被诛于宜琅城内。这薛家,原是皇权贵胄,一夕却沦为外邦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令人只剩唏嘘。
再说蒋敬,千里驱兵至碧城,围邺城半年有余,形势仍未缓和,直是第二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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