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了什么魔。
好几次都要悄悄招呼住这样落落寡欢的学弟,但是偏偏欧冬阳却真的像是入了魔障一般,对自己的小声催促充耳不闻。
最后只能作罢,专心吃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这顿饭吃得最平静的只有一个人了,当然要数欧东樊了。
他面前摆着白色烛台,花卉,还有各式的叉具,一道道的美味送上桌来,都照吃不误,丝毫没有被这饭厅里诡异的气氛所影响胃口。
欧冬阳忧愁,在他这个亲哥哥的眼里显得微不足道。
简洛想到此处,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欧东樊。
他没有看见自己窥探的目光。
简洛收回目光来,心里不知道是复杂还是什么滋味。
冬阳的忧愁,在于他想到今晚到嘴的鸭子快飞了,故而忧愁不已。
因为知道学长是个沾酒便醉的人,这样醉了,正好中了他的下怀,可以任由自己的摆布。
但是中途突然继母和大哥回来了,这样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以大哥的性格,吃晚餐的时候佐以一两杯和菜肴相配的白葡萄酒或则红葡萄酒是不成问题,这也是正常的西餐就餐方法。
但是问题就在于,大哥和继母回来了,那么他就不能够轻易的主导局面,骗下容易醉酒的学长喝酒了。
现在的学长面前纵然摆了一杯上万块钱的拉菲葡萄红酒,和小牛眼骨肉相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但是这顿饭吃得人胃疼,不单单是继母食不下咽,就连他自己也颇有食难入口的感觉。
更别提劝说学长喝酒的事情了。
整个餐桌上,除了刀叉的声音,谁也不敢在这样的气氛下劝学长饮酒。
欧冬阳由此恨恨地切着盘里的鹅肝和牛肉,像是跟他们有仇一般。
心里不仅是失望,失落,还有一丝沮丧,颓废,惆怅。
心不甘,情不愿。
想想送到嘴边的美味就这样只能看不能吃,怎么能叫欧冬阳不觉得心里怄得慌呢!
欧东樊从容不迫,吃饭的动作也优雅的如同书里走出来的贵族一般,刀叉丝毫不会用错地精准利落地切下了小牛排放进嘴中,时不时还会叫下人添入些酒,这一顿饭,似乎就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做的。
等到差不多是该上甜点的时候了,欧东樊这时候才放下了刀叉,准备进入正题。
从回到老宅,利爽地吃晚餐,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击垮秦氏的心里防线。
欧家的人都懂得攻心为上的道理。
他拿起腿上的餐巾布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正了正声对弟弟冬阳说道,“冬阳,想必你和你的朋友也不是喜爱甜食的人,我这里有些话题想留下来和母亲谈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去棋牌室玩玩。”
这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社交口吻了。
这分明摆出了现在要找秦氏探讨之前所说的清算财产的话题。
简洛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无益,欧东樊的话听进耳朵里,简直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他简直不愿意留下来和欧家夫人,还有欧东樊一起享用餐后甜点,天知道他早就巴不得离开餐桌。
如果不是顾忌到欧东樊的气场太强大而外,他肯定会站起来告辞,而不是一同与欧氏家人一起进餐的。
欧冬阳听了大哥的这声吩咐,这才把他从神游太虚的地方拉了回来。
他胃口恹恹 ,并没吃下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自己盘里那盘不像样的东西,他并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坐下去。
加上继母要和大哥谈家族遗产的问题,他不便多加过问,现在这些事都是父亲交给了大哥在办,所以他正好得到了一个离开的允准,也乐得轻松。
拿开了腿上的餐巾,恭敬地站起来对继母鞠一躬,道,“那么母亲,哥哥,我就带前辈先去休息一番了,餐后的甜点,你们慢用。”
不愧是上流社会熏陶出来的家教,就算是到了要争家产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依然能够保持面上的云淡风轻。
有了欧冬阳的这一席话,简洛也如释重负。站起了鞠躬回以主人家的款待道,“谢谢款待,”然后就跟着学弟离开了这里。
欧东樊看着自己弟弟和家里的客人离开的背影时,并没有想起来那个有些缩着肩膀的客人就是多年前自己的同学,而且他也不记得简洛的名字。
只是在让弟弟离开后,让他没有看见不该看见的场面,欧东樊身上便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气息。
他双手撑在饭桌上,双手交叉 ,眼神也随之暗淡下来。若要仔细辨认那里面,眼神的深处却似乎燃烧着幽幽的鬼火一般的光,像狼,又似某种森林夜间的野兽。
他像在饱餐一顿之后好心情地笑了。
但是这样的笑却让秦氏越发坐不住,紧紧闭着的唇都如同脸色一般苍白了。
“那么母亲,”他用他那低沉又悦耳的男中音说道,“现在就让我们当着欧家列祖列宗的面,来清算一下您,还有您为欧家诞下的那些子嗣应该得到多少财产吧。”
餐厅里的仆人此时此刻一个都不见了。
只有一位男仆忠心耿耿地站在欧东樊身后,以备他有什么不时之需。
但是他的存在,此时此刻也如同这高悬在墙壁上的油画一般,成为了幕布,背景,或则某种属于欧家继承人的附属产品。
欧东樊满意极了这种在自己地盘上,以绝对的主导地位慢慢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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