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搞不定。”杀青毫不客气地总结。
“我搞得定!只是需要时间,两天……不,一天!”极光叫道。
“我只有一个小时。”杀青说,走到另外两个人身边,击掌打了个招呼,“快客,沃夫。”
对方握住他的手掌,顺势在他背上拍了拍:“嗨,洛意。”
“这阵子没少在电视报纸上看见你,你还真能闹腾。”快客说。
“虽然现在是监外服刑,但搞不好哪天fbi过河拆桥,又把你丢回监狱去,小心点。”沃夫说。
杀青点头:“我知道。”
极光从后面扑上来,如愿以偿搭到了他的肩膀:“我得说,手法酷毙了,连环杀手杀手。”
杀青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四人顺着通道向地下室的更深处走去,抵达一个被许多堆放的木箱占据了大半空间的圆厅里。还有八个人比他们更早一些到达,或站或坐,自得其乐地等待着。看到他们进来,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整个大厅里充满了粗鲁而肆意的寒暄,其中不少是以常人难以接受的暴力方式。
“你们说,方阵突然发出的这个集合令,究竟会有多少人响应?”快客把玩着手中的飞刀,说,“毕竟自从两年前队长……九名队员阵亡,七名脱离,‘北极狐’基本算是名存实亡,剩下半数人马,成不了大气候了。”
沃夫无声地叹口气,瞥了杀青一眼:“说真的,你会响应,我还挺意外的。毕竟你是七个脱离者中,走得最早也最坚定的一个。”
杀青看着脚边的大型木箱,目光幽深,一言不发。
极光伸手使劲揉他的头发:“小鬼!好容易养得顺眼了点,队长一走,又成了这副死德性!”
说话间,雪原孤身一人走进大厅,冷冰冰地环视四周,然后走到角落里站定。
“方阵作为召集者,居然到现在还没来?”极光不满地嘀咕。
场内十三个人又等了半小时,开始不耐烦地骚动起来,而方阵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群情鼎沸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把宏朗的声音:“方阵暂时来不了。”
阔别许久的声音,听着异常熟悉,也异常震撼,令人如遇雷殛。
众人无不第一时间转头,带着惊诧之色望向声源处——
队长!
竟然是队长!
“所以我替他来了。”队长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杀青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对方——瘦高身材、亚麻色短发、五官平凡而刚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确确实实是与他共处了十年的队长。
队长一眼就看到了他,在他面前驻足,温和地微笑了一下,眼角已有掩不住的皱纹。杀青感到鼻腔酸楚、喉头梗塞,胸口仿佛有股暗火在烧灼,令他呼吸困难,“……我以为你死了。”他干涩地说。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甚至包括我自己。”队长回答,“我花了整整五个月时间,接受自己还活着但双腿瘫痪的事实,又花了十九个月时间复建,终于赢来了一个奇迹。”
队员们从震惊中回神,纷纷围过来,其中一些人激动地问东问西,而另一些人则怀着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复杂心情,默默注视。
唯有雪原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冷眼旁观,在一片寒暄中乘隙抛出一句:“当时我也在场,我不相信有人能在那样的爆炸中生还,且看起来毫发无伤——你真的是队长吗?”他语声阴寒,就像往滚油中泼了一盆冰水,炸出了刺耳的锐响与呛人的烟雾。
队长却不以为忤地笑了笑,“要证明我是我吗?估计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能开具。”他想了想,又说:“也许这些能证明。”
然后他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瘦削而不失矫健的身躯,累累疤痕在那上面新旧交错地铺陈着,有一种残损而悍然的美感。“这个,”他指着左臂上的一个凹凸不平的旧弹孔,“子弹是你亲手挖出来的,临时找不到药,用火药消的毒,记得吧,水虎鱼?”
被点名的小个子队员使劲点了点头。
“这里。”队长又指向肋下一道狰狞的刀疤。另一名队员闷闷地插嘴:“这是我干的,那天喝高了……我真是个混蛋,队长……”
“还有这——”队长把手别到背后,却被离他最近的杀青一把握住。杀青瞟了眼雪原,在令人屏息以待的沉默中,用力抱紧了队长。
众人欢呼着簇拥上来,将队长抱得像棵挂满了硕大菠萝蜜的树干。
快客低声对雪原说:“连洛意都认为没问题,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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