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了声,冷冷道:
“今日若是你们撞死这孩子,死的可就不只是这几匹马了。”
那几名纨绔被方墨岚犀利的言辞一噎,看着方墨岚却是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这人明明长得眉清目秀,身型虽高挑可身量看着委实单薄了些,看着跟那些书生差不多,怎知这温润眉眼间气势如此骇人?
他们都还记得,就在刚刚,一个小孩正在路旁玩耍,他们几人并辔纵马,整整压过一个路面——
那小孩眼见着便要被卷入马蹄下——
就在一个瞬间,这墨衫男人便自一旁楼上飞身而下抱走了孩子。
也就是那一个瞬间,自己□□的骏马均长嘶一声,前蹄一跪,当场死了。
那几名纨绔相互对视一眼,心道这次可算踢上了铁板——
眼前人虽看着清秀文弱,一身武艺怕是强绝,估计他们叫上自家所有家丁来也怕过不了这男人三招。
可又想到这人不过是个江湖人,难道他们这些公子哥还怕他个江湖侠客不成?
思至此处,那领头的纨绔胆子便又大了几分,看着方墨岚的目光胆气也足了些:
“不过一介平民,你可知我爹是谁?你杀了我家的马,难道不该赔吗?”
方墨岚心里暗啐一声,心想真是不知事的纨绔,看来是教训没给够。
他看着那纨绔微微一笑眼眸微眯,手中落凤一转,言语间已是杀气四溢:
“不知令尊乃何方高人,在下只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杀人,便是血债血偿!”
其中一个纨绔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禁拉了拉为首的公子哥想叫他算了。
——这人一看便知是见过血的人,发起怒来一身煞气,怕是手上亦有不少人命。
这些江湖人本就过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大多数都是有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你跟他杠上了,说不准人家还真动手了。
江湖之大,捉一个人谈何容易?
现在你要跟人家硬碰硬,人家要是把你剁了,你往哪儿哭去?
方墨岚见这群纨绔没了动静,正想抱着孩子上楼。
那纨绔头子见方墨岚抬脚进了客栈,忽的冷笑道:
“行,你住这里是吧?你跑可以,一会儿我便叫我爹抄了这里!”
那围观的客栈老板被这神来一句吓得不轻,看方墨岚的目光亦多了三分戒惧。
方墨岚闻言眉心一皱,放下那还在抽噎的孩子,转身向那出言不逊的纨绔走去。
哥舒夜见状暗道不好。
方墨岚这人眼中是揉不得沙子的,那纨绔的话仿佛一只手,直接掀了方墨岚的逆鳞。
暴怒下的方墨岚他见过,就是那年在自己府上,被方墨岚打伤的人均是经脉全废,现下连重活都做不了。
哥舒夜思至此处当即打了个呼哨,一个任驰骋翻身上马,强行逼开人群向中间挤去。
众人还当谁没事挤进去凑热闹,回头一见原是定远将军提枪束甲,俨然要去上阵杀敌的架势——
尤其是哥舒夜手中的火龙沥泉煞气甚重,众人都不禁对哥舒夜产生了几分畏惧,纷纷避让三分。
人群自动给哥舒夜让出了一条道。
方墨岚听见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马蹄声,心想这谁不怕事往这里走——
他回头一望,手中转动的落凤不禁停了下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哥舒夜——
浩气的情报说是哥舒夜尚在飞沙关,可没想到哥舒夜早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洛阳。
方墨岚思至此处,忽的一想也没什么不对。
哥舒夜的将军府就在洛阳,他要回这里有什么问题?
哥舒夜并未和方墨岚打招呼,反倒是直接驭马提枪走到那纨绔跟前。
那纨绔心里一下懵了,心想这定远将军来这凑什么热闹?
哥舒夜垂着眼,手中火龙沥泉一抬,枪锋直指那纨绔眉心:
“令尊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文官,他家的少爷可真比长安城里那些皇子派头都足啊。”
那纨绔听着哥舒夜娓娓而道的语气忽的觉着全身一颤。
这定远将军不过和自己一般年岁,却是屡立战功,可是真正刀口舔血的人。
更何况,论起品级来,这定远将军还在自己父亲之上。
那火龙沥泉就横在自己眼前,像是一条剧毒血红的毒蛇芯子,仿佛下一秒便会猛地突上要了自己的命。
“你们为难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这事儿我在旁一直看着——”
“少爷可否是想让令尊查封了本将的将军府?”
哥舒夜言笑晏晏,手中火龙沥泉却已搁在了那纨绔的脖子上。
血液顺着枪芒滴滴答答的落在的纨绔的衣领上——
那几个纨绔终是忍不住了,慌忙拉上那个被吓呆了的纨绔头子拨开人群撒腿开跑。
一场闹剧结束,人群渐渐散了。
方墨岚隔着人群定定看着哥舒夜渐行渐远的背影,待到见他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才带着那孩子回到客栈。
当真可笑,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当街不敢相认说话。
装出来的陌生人,终究是会成了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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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子时已过。
方墨岚平日里一向作息有律,可今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上眼强制放松自己准备入睡,却听见屋外习习夜风间夹杂了不易觉察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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