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挠头,大口呼吸,扯领口,暴躁不安。
“可都是死,结果都一样,过程还有什么意义。”张冰下床倒杯水送到郁波面前,劝他多喝点。
“这可能是我人生最低点。”郁波喝水都不安分。
果然!张冰心想,偷笑着。因为郁波个子高大,所以认为他更成熟的观点有问题。是张冰总渴望被人保护,所以产生的幻想吧,毕竟郁波比他小,自己才是大哥哥。可这么一想,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极不协调。
张冰看出郁波的烦躁,不禁得意洋洋,心想:这才算什么?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没经历过时间苍苍,什么都不懂,看来有必要借此机会好好调理他。以便日后,抢占地位高地。
郁波生闷气,找张冰说话,不想表现情绪,背对着问话,许久得不到回应。他转头发现张冰表情愠怒,从没见过的情况令郁波迷糊。
“怎么了?”郁波靠近:“刚才不还好好的,谁惹你了?”郁波扫视寝室其他人,表情可怕。
张冰躺下,留一个生气的背影,正面的嘴角反复变换角度,憋笑憋得想哭。回忆郁波刚才严肃的瞬间,像个守卫的骑士,穿着铠甲,仿佛只要在他身后,千军万马的威胁都只是穿来的一阵微风。
郁波知道可能因于谁,揉着张冰肩膀,和面团:“啧!别像个小孩,有话就说,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听见“小孩”二字,张冰毛躁了。他才是真正年龄上的哥哥,必须拿出威严。
“你把憋得话说出来,我就说。”说完立刻便后悔,这样的应答纯属小学生特色。
郁波挠头,无语,从前没参军时,表情严肃,哪有人跟他这样说话过。无语是无语,心里也觉得有些可爱,他笑着摇头。这是没养过宠物的悲哀。
“我,我呢,就是觉得在这住得不习惯,密不透风,憋得难受。这不是人住的。”说出内心想法,郁波有些害羞,声音居然变得轻缓。
果然上钩了,开始拉线。张冰猛坐起来:“你怎么能歧视穷人,难道不觉得过分?“他用手竖在嘴旁边,寝室房间狭小,战士们离得很近。
”歧视穷人,我没有,我没有。”郁波显得无辜,眉毛居然斜成八字。
“嘘!嘘!“张冰用指头盖住自己嘴,吹郁波一脸唾沫:“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你现在住的地方已经算不错了,没有睡大街、没有在教室课桌上过冬,比这世界上太多人都要幸福。”张冰观察郁波。
“人总不能总想着活得更惨吧,要往高看。”
“人当然要往高看,可是咱们现在在哪?你左右看看,顶都封这么低,上铺一抬头可能就会碰到,这就是现实,咱么现在就这样活着。”张冰双手夹紧郁波的脸颊,玩弄会儿,将他的嘴角往上掰。
郁波的皮肤光滑,摸起来凉爽。张冰玩起来有瘾。
郁波深深叹气,双肩松懈,全身如同放气的皮球。
张冰居高临下,抚摸郁波的脑袋,很爽快:“你还不够成熟,面对的事情还太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大部分一生都有数不尽的坎坷曲折,可是大部分反而都会定时忘记,所以这个世界上笑着的人还是很多。你早晚都会遇到更大的挫折,或者事业失败,或者人生失落,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人生谷底。现在这儿只是住得不好,你还被分到勤务队工作,多好,如果干得好,你没准能留在部队,多好。现在只是住得不好,要知道我可曾经住过更糟糕的房间。不管人生何等落魄,我都在你身边,永远。”
郁波突然抬头,内心忐忑:“我两年之后肯定会退伍,”他稍作停顿,直视张冰:“我肯定会回到武樱市,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张冰愣住了。武樱市是他永远不想再回去的地方,从内心里打怵。太多人认识他,张冰不想再过着人人喊打的生活。他想去个安稳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为什么郁波不愿意好好干,在部队虽说发不了大财,可是安稳。
“我······”张冰支吾着,心神不稳。
郁波在看他,眼神似乎是条皮带,可以随时捆住自己。张冰在心头松口气,嘲笑道,谁让自己爱上的是个顽固的坏脾气的家伙,就算说不,能被同意吗?自己真正想要的就是一个有爱的家,有一个可以看书的阳台,一台放在电视机前可相拥的大沙发,一张可以拥抱入眠的床,还要有个能在孤单的夜晚让自己从背后紧紧拥抱的肩膀,如此人生,也够了。
张冰重新诚恳看郁波,努力微笑说:“愿意啊。”语调轻松,仿佛是幻想中,边做饭边回答房间里另一位男主人的加餐要求。
郁波抓住张冰的双手,而张冰拼命挣扎,把手挣开说:“别人在看着,注意点。”
“让他们看,让他们看,谁看看,我戳不死他。”郁波鼻子哼哼不停。虽然装作生气的样子,可是郁波感觉内心的幸福感快要满溢出来。他很想立刻拉着张冰,买飞机票飞回武樱市,带去父母哪里介绍自己的恋人。 郁波又再次获得战胜一切的勇气,只要张冰站在背后。
他也不觉得房间压抑,整个人快要飘飞,激动不已,却因为命令不能乱跑,只能待在床上兴奋得每个脚趾抽搐着。
张冰见郁波不说话,低着头,便放心地捋顺郁波黑亮头发,一遍遍,将他抱在胸前,如同抱一只巨大的哈士奇,虽然张冰从没碰过。
郁波回过神来,感觉不对劲。他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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