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肤,墨黑的头发和双眸,黑色细边框眼镜,看哪里都神情寡淡,最容易使人联想到的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别扭的人。相反,还很随和。张子翔站在屋里,看着他走进黑暗中,不一会从卧室里拿出几根香。
他出来时见张子翔还站在书房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走吧。”
张子翔就按灭了书房灯,跟他下楼。楼下人不少,有在路上点炮的,有往外走的。梁则正说:“去小区门口。”
远远近近,很多礼花和照明弹在天空绽放,映得地面色彩斑斓。张子翔拎着塑料袋,还是跟在梁则正身后。这段时间没有下雪,空气干冷干冷,梁则正换了件更厚的大衣。他走在前方,那件大衣上被晃着彩光,因为衣服是黑色的,彩光看上去特别黯淡,全都近似深灰。
张子翔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不如梁则正修长,不久前的平安夜,牵过杨佳的手。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别人形容的触电或是心灵相通的幸福感,而是一直在揣摩用力的大小,像是抓着什么易碎的物品。
但是,如果那个雪夜,他的左手握的是梁则正那只漂亮的右手的话,肯定不会如那样小心翼翼。张子翔想,在学校里面,梁则正与杨佳大概是他最亲近的人,和朋友兄弟们不一样的那种亲近。但两个人完全不同,梁则正的沉稳温和也许不如杨佳的温柔可爱更暖心,澄澈却远远超过杨佳,同时也比杨佳坚韧。
张子翔赶上去。他的左手塞进口袋里,悄悄地握成了拳。
小区北门挨着一条大马路,许多人在那里放炮,感觉站哪都不安全。有很多人已经放完炮回家了,一地红纸和蜂窝样的礼花炮残余,几乎几步一雷。人们就隔上十几米一堆,在废纸堆里点炮。人太多,炮声太响,说话不喊就听不见。
张子翔在地上拖平一挂200响,梁则正从侧面递过去一根香,已经点着了。张子翔大声喊他放炮,他淡笑着摇头。
张子翔在点炮和炮响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说话,比比划划。而梁则正大概是不喜欢大声说话,侧耳听着,就是点头和摇头。有时候趁着空隙应上一两个字,说不完炮声又炸响的话,就闭上嘴不再说下去。他讲课时候也是,声音不大,总是卡得刚刚好叫全教室的人听见。虽然也是在讲和专业有关的东西,却没有私下里那种柔和,而是带着某些坚硬的特质。
最后张子翔拆开剩下那几包手持烟火,走到梁则正身边。梁则正虽然不放炮,似乎也认识这东西,并没有躲。这种烟火拿香不好点,张子翔就用打火机点上。绚烂的火星从顶端pēn_shè出来,炫目之极,像是倾泻而下的银河。
张子翔递给梁则正一根,这次梁则正接了。张子翔给他点燃,自己也点上一根。
他拿着手里的烟火,侧头去看梁则正。梁则正没有戴手套,他低头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金色火光,脸被映得明明暗暗,神色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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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张子翔在梁则正家留宿。放完炮,他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就说要回。梁则正却说:“住下吧。放炮的人太多,路上不安全。而且你回家不也是一个人?”
很久以后张子翔想,大概他给梁则正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就预知到了他的目的。就算不是大年三十,十点多也不会有超市还开着门。在他去到梁则正家之前,不知道他跑了多远,才给他带回来那些新的洗漱用品。
梁则正家有两个卧室。一个他自己一直住,另外一个已经收拾好了。张子翔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梁则正也没有关。睡到半夜的时候,张子翔突然醒了,而且一下子变得特别清醒。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的微光,起了小恶魔般的念头,想去偷窥一下梁则正的睡相。这人白天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越是这样的人说不定睡相越是奇葩。如果梁则正睡觉真会踢被子或是流口水,他就用手机拍下来。虽然这个手机已经残缺不全,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但是不影响他把里面的照片都导到电脑里。
张子翔为身体突然自己醒来的英明神武高兴得不行,爬起来,蹑手蹑脚往对面梁则正卧室走。他穿的是梁则正的睡衣,貌似这人喜欢把睡衣买大一号,张子翔穿正好。
走出卧室的时候,张子翔感觉有点冷,屋里的温度似乎比他睡觉前低很多。梁则正的睡衣衣服和裤子都有兜,他把手揣进兜里,继续悄悄往梁则正卧室摸。他从门口听了一会,并没有呼吸声,便把头探进去,想看看这人怎么睡觉呼吸这么浅。谁知望进去,卧室里没有人。
张子翔纳闷,明明梁则正也洗过澡准备睡觉了,本来不可能再爬起来去看书,难道是失眠了?
他绕出短短的走廊,想往书房去。刚踏进客厅,一阵特别强烈的冷空气吹过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谁把梁则正家客厅玻璃拿炮炸破了,他怎么没听见,忙往窗户玻璃那里望,却意外地看见梁则正站在那里。
梁则正家的拖鞋走起路都没什么声音,张子翔本来就想着做坏事,脚步也轻。梁则正背对着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起来了。张子翔赶紧缩回去,偷偷从墙后探出头,觉得不安全,再缩回去一点,正好卡住眼睛。他觉得自己这时候需要一面镜子,能伸出去看反在上面的倒影,肯定比头探出去偷窥要安全。
客厅窗户开着,夜里起了风,张子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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