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玲这一次差不多睡到了快要入夜才醒过来,漫长的旅途和早起的倦意让他比上一次昏睡得更久,恍惚之间听见有人在唱样板儿戏,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其实是一直待在国内根本没有来探班,就好像元杂剧倩女离魂里面所描述的故事那样。
他慢慢地清醒了过来,身体的酸软让他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里,纨贝勒正背对着他,小声哼唱着《林海雪原》,好像是在煮饭的样子。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纨贝勒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着他,见他醒了,把已经泡好的桃汤从保温杯倒出来,端过来给他喝。
怪不得小金子说这人是个内廷总管的材料,他一个世家子弟,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么心细如尘服侍人的本事呢?金文玲啜着桃汤,好奇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哦,我怕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啊,因为汉堡啊炸鸡什么的,我从来没见你吃过,是不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啊?我就弄了几个家常菜,你来尝尝?”
金文玲倒是开了眼界,不知道这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一桌子的菜,竟然还有几样是金文玲素日里爱吃的,虽然是荤素搭配,纨贝勒已经细心地把炒菜里面的肉都挑在了一旁。
纨贝勒很绅士地拉开了椅子服侍他家蜜蜜坐下,一面掰开了方便筷子,仔细清理了上面的毛刺之后才递给他。
“对不住,这里可没有四楞像牙镶金筷子了,这是他们昨天在唐人街订餐剩下的一次性筷子,将就用用吧,总比刀叉听使唤。”
金文玲点了点头,捡了些清淡的菜蔬吃了几口,纨贝勒就差跪式服务了,才劝得他又喝了两口蛋花汤,等伺候金文玲吃了饭,一桌子四菜一汤被纨贝勒风卷残云一般吃干抹净了,还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唉,还是中国菜最好吃了。”
金文玲有点儿失笑:“你自己在这儿的几天不煮饭吗?”
“我哪有那个耐心烦儿啊,再说我不像你那么娇贵,我好养活。”
金文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纨贝勒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上心似的,外人看着他好像总是光鲜的样子,那是他的家庭出身自带的品味,在金文玲这种一线大牌看来,根本算不得考究,同样的家庭背景出身,他的衣食住行就比澹台流光和张学文两个差远了。
“你对自己的事儿倒是不怎么上心,就只会对别人好。”
“冤枉啊圣上,臣妾心里只有你一个。”纨贝勒一面替自己辩解,还不忘端上饭后甜品,给金文玲补补身子。
入夜。
纨贝勒试探着咳嗽了两声,不见身边的金文玲有什么反应。吃过了晚饭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他们又弄了一次,这一次男票真的累坏了,洗澡的时候都已经昏昏欲睡的,给纨贝勒抱到床上之后立刻就睡了过去。
他倒是神清气爽的一点儿也不困,看着金文玲的睡颜默默地在心里跪舔了很多次,翻来复去还是睡不着,就有心去博物馆里看个究竟。
谁知道刚刚抹黑穿好了衣裳,房间的顶灯就被人打开了,他心虚地回头一瞧,只见金文玲已经醒了,他的眼睛还很温润,表情却精明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迷糊的状态。
几分钟之后,纨贝勒被男票押着,一起往博物馆走过去。
“蜜蜜,你刚刚……剧烈运动过,是不是就不要去了啊?”
“别废话了,苏杭的事情可大可小,这一回找不到人,没准儿连你也有嫌疑,让张学文抓住了把柄,又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
纨贝勒社会经验不如金文玲丰富,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他来到了博物馆里。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博物馆已经对外关闭了,大门上了锁,门口还安装了价值不菲的家庭警报系统,不过这一切对于玉良纨来说都是浮云,他一挥手,整个系统都失灵了,两个人轻而易举地闯了空门。
纨贝勒拉着金文玲的手,引导着他来到了那一架古老的拔步床前面。伸手一指道:“你看,苏杭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金文玲看见这张床,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受,他觉得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却又觉得莫名的熟悉,这张床与他之间应该有着一些关联,只是那一段过往恍如隔世,应该是在他年纪非常小的时候,偶然烙下的印记。
他移开了护栏,想要往床上去坐坐,却被纨贝勒拉住了说道:“小心,这样很危险!”
金文玲摇了摇头,以他的命格,寻常地仙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不用说是这些不入流的魑魅魍魉了。
纨贝勒还是不放心,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床铺。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过了几分钟,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蜜蜜,是不是你八字太重,把那股子邪气都给压下去啦?”纨贝勒没遇到对手,有点儿泄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一面伸手摆弄着床头放置的一些当年器具的仿制品。
他这个动作倒是提醒了金文玲,拔步床的规格他是知道的,除了内间的床铺之外,外面雕梁画栋的地方还会隐藏着梳妆台和净桶。
他仔细看了看放着胭脂膏子的桌子后面,走过去伸手一推,果然原先只是木质的隔板翻转了过来,另外一头是一面镜子!
纨贝勒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看来带个古代人在身边就是方便,对这样的老物件儿全都门儿清。他伸手随便触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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