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雕来说,它不知道死而复生是多么可怕又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它只知道它的主人又回来了,在它守了那么久后,终于回来了。
粗哑的鸣叫声在山洞之内响起,撞在洞壁之上后的回荡声更为这环境天上几分阴森,也让景云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叫声喊的一阵阵紧缩着疼,但他没有叫停,这样的疼痛在此刻只让他觉得真实。
“小丑……”
比之小丑更加粗哑的声音低若蚊蚋,也让杨过终于熬过了惊悚期连忙上前把冰棺打开,用仅剩下的手扶着棺内之人坐起靠在冰棺之上,去端了杯水喂了下去。
喝下了一杯水,那干的冒烟的嗓子终于舒服了许多,景云看了一眼杨过后,目光就重新放在了大雕的身上,看着大雕兴奋的想拍翅膀却又顾忌着自己不敢乱动的模样,景云勾唇,淡淡的暖意从那双眼中流动。
“小丑,好久不见。”
这一声就似开启了大雕的机关,让大雕终于激动的不能自禁的扑扇起翅膀,扇的杨过满头黑线的一边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为那个坐在冰棺之中的人挡风。——我说你们别一个比一个傻了好不好?!
终于,大雕想起了自家主人似乎还算是个病患经不起它这般激动,立即的停止了扑动的翅膀,那并未随着体型长大多少的黑豆眼瞅着自家主人,一声声低鸣着,带着几分诺诺,就和做错了事情哀求大人原谅的孩子,让杨过见了着实惊讶。——相处十六年,他从没见过大雕有这种表情过,一直以来他见到的大雕都是强的不像话的。
“小丑,爹他……死了吗?”他不想这样想,但他知道的,若非失去了他们二人,小丑不可能和外人如此靠近,若爹没死,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该看见那熟悉的容颜了。
鸣叫消失了,庞大的雕垂落了一身的羽毛,恹恹的染上了几分悲伤。它的生命里,只有两个人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主人,一个就是大主人。可是主人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睡了,大主人也最终跟着主人睡了,只剩下它。
“别难过。”抬起了终于能动的手,轻轻在小丑的羽毛上拍了拍,或许小丑不明白死亡是什么,但却依旧知道失去的难受。“觉得冷清了,小丑就可以多出去走走,认识一些新的朋友,爹爹和我都不曾想过要连死了都束缚住你。”
景云的话正是杨过一直以来劝说小丑出去的理由,但此时此刻,杨过却突然间怀疑起自己的正确性了。或许连这少年都不知道,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眼就如同下了雨的天空,密密麻麻的弥漫着无法散去的悲伤。
“你是剑魔前辈的后代?”
并没有看向杨过,景云依旧看着小丑,手指在那略显坚硬的羽毛上轻抚着:“剑魔……是爹吗?”
杨过也没看见大雕点头或者干什么,就看见那个少年似已经得到了回答。他想,或许这就是雕兄不肯跟他离开的原因,因为这里有着不需要言语就能够心意相通的存在。
只是,“爹?可是剑魔前辈已经仙逝许久了。”按年龄来说着实不该是这少年的爹。
垂眸,掩住了眼中扩散的悲伤,景云缓缓站起走出了冰棺,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回到师父身边又突然回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上天的捉弄还是上天的恩宠,他只是清晰的了解,自己最想要见的人是谁,自己舍不得的存在又在哪里。
“你叫什么?”
终于被正视了的杨过有一种受宠若惊感,他还以为在这人眼里只有雕兄的存在呢。“杨过。”
“你得到了爹的重剑。”
所以说剑魔前辈真的是这人的爹?那么按照时间来算,这个看着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实际上是个老头子了?这个山洞里的还真都是奇妙的存在,一只通人性到令人惊愕的雕兄、一个死去多时却又复活的人!
“既然得到了,你就必须无愧于这把剑。”不若杨过看了他的尸体十几年有了一定的感情,景云对杨过可是完全的陌生,“爹一生未有败绩,若
∵铢:“……”这位伪少年你知不知道胜败乃兵家砵拢磕阋晕谁都像絛那般强悍吗?
杨过的腹诽景云可管不了,随着小丑,一路来到山洞之口的一个角落,看着那用石头堆砌的坟墓,景云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一生能够遇见师父他们他已经死而无憾,可如今,他却开始后悔。若是他没有这种异于常人的经历,若是他没有遇见,那么这种错身而过的痛苦是否就不必要经历了?他不明白,既然上天让他得到,又为何不能再宽容一点让他得到的久一点?
看着伏地痛哭的少年和少年身后安静站立着的大雕,杨过沉默着没有过去。在这种事情他才知晓,对于大雕而言,他杨过是朋友,可聚可散,但这个少年,还有埋葬于此的剑魔,却是大雕愿意花无数时间去等待的家人,哪怕孤单哪怕寂寞,哪怕只是守着少年的尸体度日,大雕也甘之如饴不愿离开。
这一场哭泣持续的并不久,很多悲伤并不需要眼泪来维持。景云席地而坐在那坟墓前,对于前途茫茫然毫无方向。他该何去何从?在这里,他只有爹爹和小丑,失去了爹,行走江湖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十六年,他和雕兄一起陪着这个少年十六年,本以为他并不在意,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把这个少年当成了一个朋友,一个沉默了十六年但至始至终陪在自己身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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