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才拉拢得成他们,他们纵然该死,我们却白白断送了一个户部!”
“永霆、”诺煦板着脸,严词厉色地说: “朝堂上,第一件事是为江山、为百姓谋福祉,不要因为恩怨而意气用事!”
难得见向来以随和示人的诺煦动了气,永霆也只得压下满腔的愤恨。而当他冷静下来,深思一下后,也同意了诺煦的话。
他瞥了诺煦凝重的脸色一眼,不由来想,要是当日让他如愿当上太子,又如何呢?这些年来看着诺煦小心翼翼地行事,他总得承认自己过于冲动、鲁莽,而如今两相对比,他又的确及不上诺煦。
这些年来,他对诺煦也是愈来愈服气的,他明白自己错了,便说: “皇兄,我明白了。”
“嗯。”那张严厉的脸这才缓缓放松下来,下一刻,他又 “唉”了一声,说: “我也见不惯淮钧那副气焰嚣张,可是璞儿毕竟是他的命根,下次别再说那些话了。”
“命根?”永霆轻蔑地笑了一声。
诺煦也跟着笑了笑, “璞儿确实是他的命根,要是他的命根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杀了我们。”
永霆耸了耸肩,一脸不在乎,三年前他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要的无非是淮钧一条命。
他爽朗地说: “要么是我杀了他,要么是他杀了我,皇兄,我的命根早就没了,我什么都不怕。”他在心里又多加一句——能够早点跟明珞见面,也未尝不可。
南风拂来,温暖倒是温暖,但是对于永霆而言,他生命中的温暖早就跟着明珞一并走了,现在他一颗心,比冰还要冷。
诺煦清楚他的执念,从来都不说什么,因为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支撑。只是他偶然在夜深的时候,也总会无奈地想,他们今生有幸做兄弟,却奈何兄弟情如此浅薄。
他拍了拍永霆的后背,笑说: “走吧。”
此时淮钧已经回到仁福宫,他坐在书殿里,手里拿着凤屏箫,思人睹物,睹物思人,可是他思念的人此刻却坐在上阳殿里,与他相隔甚远。
他满脑子都是诺煦和永霆的话,心里又嫉又恨。他将陈璞接回来,为的是与他长相厮守,而不是看着他身边又是这个人,又是那个人。
他开始臆想永霆在陈璞面前诉说当日明珞的事,一副可怜模样,诺煦也利用陈璞的心软,在一边煽风点火。
他们就是见不到陈璞回来他的身边,他们就是见不得他过得好、过得幸福!
然而陈璞心里分明还是有他的,他们的感情不能再被破坏!
“啪”的一声,他一掌用力地打在桌上,终究是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急步走到他平日都不过去一次的上阳殿。
?
☆、第四十七章(下)
? 那时候陈璞正听着诺煦与莫回川讲一些范绍谦的事,例如小时候诺煦犯错了,要罚抄书,范绍谦就替他抄,要是莫回川是共犯,也被罚了,他就抄两个人的份儿,但是他从来都只是替他们捱罚而已。
陈璞无奈地说: “想不到范大哥这么乖巧懂事。”心底暗自多补一句,更想不到满朝颂赞的望王会如此淘气,尽干一些泼墨偷狗打蜜蜂的顽皮事。
诺煦看了莫回川一眼,便弯起那双单凤眼,弯得眼角的细纹都现了出来, “他是聪明,没被人抓包而已。”
不知怎么的,看见诺煦这副模样,陈璞忽然会心一笑,他看得出诺煦的确很高兴,往日他将范绍谦的事收在心底,现在却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往事似的,也看得出,诺煦是打从心底在乎范绍谦的。
三个人正聊得兴高采烈,倏然外头传来一句极煞风景的话: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陈璞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往前往后走都不是,一时间慌张得不知该往哪里去,脑海里唯一的计策就是躲起来。
诺煦挑挑眼眉,眨眨眼睛,心里想,可惜永霆回去了,否则他会乐意看到淮钧过来抢人。
他又瞥了陈璞一眼, “咳”了一声,命令道: “璞儿,坐下。”
陈璞懂得躲也躲不到,只得局促地坐下来。
见他坐下了,诺煦这才说: “快请。”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显然淮钧早就在外面等着。
三个人连忙站起,微弯腰身,揖手作礼,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吧。”淮钧随意应了一声,双眼都定在陈璞身上,内心却愈来愈烦燥,他不喜欢陈璞站在上阳殿里。
“殿下公务繁重,却在百忙中抽空过来上阳殿,不知所谓何事?”诺煦心情正好,见淮钧脸上刻着焦急二字,便故作挑衅,心底却只有看戏的念头。
在诺煦面前,淮钧也不必装模作样,便直说: “璞儿,跟我走。”
如此直白的话,使得诺煦和莫回川有些讶异,也惊诧了陈璞,没想到淮钧竟然如此坦然地表露他们这份不见得光的感情。
陈璞的心被揪了一揪,要说淮钧不爱他呢,那怎么可能?但是他难为地看向诺煦,神色间表明他不愿意走。
诺煦漫不经心执起细瓷杯,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 “璞儿难得过来上阳殿作客,椅子还未坐暖就走……”
“闭嘴!”淮钧怒吼一声,没有能耐听诺煦假模假样的话,径自对陈璞说: “璞儿,跟我走。”
诺煦的手抖了一抖,晃得细瓷杯溢出茶来,显然他被淮钧粗暴的怒气震惊到了,至于陈璞更是吓得心脏停了一拍,然后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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