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有劳李公公守了这么多年。”他挑挑眼眉,不把李公公的惊恐当作一回事,毕竟他跟了先帝这么多年,大场面见得比他还多,他就不信单单这一个问题能吓到李公公。
他接着说,语调依然是柔和的:“大皇兄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可是他的身份我们也知道,名不正,自然言不顺。倘若任由大皇兄夺过皇位,我们怎对得起老祖宗们?李公公他日黄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他们?”
“殿下……”李公公打着哆嗦说:“老奴惶恐,老奴不敢。”
“我知道李公公维护大皇兄的原因,既然他是父皇重要的人,我就不会以这件事动他,这是我的极限。”淮钧先是理解地说,下一句却变得凌厉:“这么说吧,我不管大皇兄的真正身份,我只要他不能坐上帝位,而李公公你是最好的证明。”
李公公脑海里一刹那转了好几个方法,但是如今看来,淮钧早就认定诺煦的身份,那么他再瞒也没有用。然而他知道诺煦对先帝有多重要,而先帝的心愿就是诺煦能好好的生活,那么……
他镇定下来,对上淮钧如鹰的双眸,直言道:“先帝临终前的心愿是殿下和王爷们能够平安,老奴别无他想,仅以一条贱命,希望殿下能够放过望王。”
“李公公果然忠心。”淮钧思量了一会,点头答了一个“好”字,再问:“那这件事还有人知道吗?”
李公公犹豫地看着淮钧,猜度着他的意思,最后说出最安稳的那个人:“莫丞相。”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淮钧紧紧盯着李公公,问道:“可有什么信物、证明?”
李公公心里一惊,暗道――有,可是不能让殿下知道。于是他装作想了一会,才确凿地说:“没有。”
那两道犹如利剑的目光狠狠地穿过李公公,但淮钧依然从李公公身上看不出一点异样,既然如此,他只能相信李公公了。
他动身离去,临走之前,他抛下了一句警告的话:“李公公,能够在皇宫里颐养天年是你的福气,假如你做了任何愧对乌氏的事,别怪我无情,对你,对大皇兄。”
前堂的门被关上了,淮钧离开了,李公公这才抬起微微发软的双腿,坐回椅子上。他不害怕死,只害怕先帝守护了一生的诺煦因他说错话,做错决定而死。
对李公公来说,无论过去还是以后,他都要完成先帝托付给他的事。
虽然现在淮钧走了,但是他也听说过当日明珞的事,所以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淮钧的许诺。他闭上眼睛,往日发生的事浮想在他的脑海里。为了确保诺煦的安全,他只能守住这个秘密,那是诺煦的唯一的保命符,他一定要守住。
夕阳西下,那些纷纷扰扰都暂且停下,风平了,浪静了,淮钧和诺煦等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如今他们都在盼望黑夜后的一丝晨光,只是在这黑夜里各有愁绪,各有所思。
初夏的夜风还渗透着一丝凉意,但即便少了这丝凉意,拂在永霆身上,他还是觉得冷的――一颗心少了温度,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他拿着两壶酒,坐在景辰殿的亭子里,一边喝,一边回想往日跟明珞的好时光。那时候一些都是美好的,即使寒冷的冬,都是暖的。如今三年过去,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十年,二十年,他渴望报仇,他渴望着与明珞早日相见!
“很快就可以了、我很快就来见你了,明珞……”他伸出手,抚摸着醉眼中看到的明珞。
齐和殿中的宋乐玉发烧了一整天,赵天宝则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好不容易退烧了,宋乐玉一醒来,喝了一杯水,便问:“我睡了一天?”
见赵天宝点头后,他也不顾自己还浑身发软着,坐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说:“我们收拾东西,明天圣旨开封了,我们就走。”
“这么急?”赵天宝看着宋乐玉青白的脸,不放心地说:“你刚退烧,多休息一天才走。”
宋乐玉勉强一笑,他心里明白迟一天走的话,他就愈危险,可是他不愿意让赵天宝知道这些,他把赵天宝抱在怀里,柔声说:“天宝,我等不及和你离开这里,过新的生活,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好不好?”
他直白的话使赵天宝双颊一红,但是他还是犹豫地说:“乐玉,要是你想留下的话,我可以陪你,你不必为我……”
“傻天宝。”宋乐玉掐了掐赵天宝的脸,坚定地说:“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不要多想,你去叫子余收拾东西吧。”
赵天宝抬起头来,对上宋乐玉深情的目光,心里一动,双手捧着宋乐玉的脸,吻上了他的唇,轻轻的一吻。
下一刻,宋乐玉搂住他的腰,将他的双唇含进嘴里。赵天宝顺着宋乐玉的动作,探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
久未亲吻的两个人,马上陷入了忘情之中,气息渐渐变得又急又粗,连门开了都没有在意。直至莽撞进来的人不经意地踢到椅子,“砰”的一声,吓得他们分开。
他们看向进来的人,赵天宝的脸更红,连宋乐玉都罕有地红了脸,不知是困窘,还是刚才的吻太过投入。
“我打扰了你们。”姚子余尴尬地退后了两步,他本来就是来看看宋乐玉好了一点没有,现在看来,他的康复得不错。
于是他掉头打算离开,却听见宋乐玉咳了一声,叫住了他。
“子余,你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走。”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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