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无神的眼睛亮出了光彩,心急地问道:“谁?”
“五皇子。”
那时候旻轩正独自半趟半坐在寝房里的躺椅上,沉默地看着紧闭的门,一室静默得有点可怖。他握紧掌心里的那颗佛珠,偶然闭上干涩的眼睛,当那些被他丢弃到记忆之后的往事将要突破而出时,他又赶紧睁开眼睛,仍然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好像在等待什么。
突然,门外嘈杂的声音惊扰了寝房里的宁静,旻轩一双暗沉的眼睛浮上了光彩,一颗平静得好像死掉的心脏竟“砰砰”地跳动起来。
――他来了。
旻轩握紧掌心里的佛珠,轻轻扯动起唇角,似笑非笑。他就知道庞湛一定会过来,因为佛珠在他的手,庞湛既然如此珍惜就一定会来向他取回。
下一刻,他惯性地挂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将掌心的佛珠夹在两指之间,不在意地左转右转着,而双耳却敏感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公子,五皇子已经就寝,你不能进去。”几个宫婢紧张地大嚷道。
晚上旻轩回来时一脸惨白,浑浑噩噩的,等到晚膳时,他的脸色好了一点却逢人就骂。几个皇子之中,向来以旻轩和永霆的脾气最不好,宫婢们被他骂得怕了,连知会旻轩有人来了都不敢,直叫那人回去,那人只好径自闯进来。
“霍“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旻轩一边转着佛珠,一边抬头看向来人,两指的动作在刹那间止住了,他怔住了,而佛珠从指间滑落,跌到地上。那清脆的“滴答”声使他的心漏了一拍,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却似是有意识地弯下身,伸出手,捡起掉落在躺椅附近的佛珠。
当冰凉的佛珠回到他的掌心,他的理智也回来了,他看着站在门前的人,还有他背后的宫婢们,一双眼竟再次暗淡下去。
“是你。”旻轩僵硬地说,一双手握得紧紧的,五指深陷掌肉,指骨也用力得发白。
――为什么是姚子余、为什么是他?
几个宫婢看着旻轩难看的脸色,吓得连忙说:“请五皇子恕罪,奴婢马上请这位公子出去。”
然而不请自来的姚子余却固执地站在原地,对旻轩说:“五皇子,我有一事相求。”
旻轩将视线对上姚子余,紧紧地盯着他,几个宫婢不敢说话,连气都不敢大喘一口,只等旻轩开口。
良久,旻轩终于松开紧闭的唇,“你们先退下吧。”
得令的宫婢们如释重负地退下去,把门关上,剩下二人共处一室。
旻轩向椅背躺后,看着紧闭的窗,了无精神地说:“你要求什么?”
“宋乐玉被太、圣上抓走了,请五皇子相救。”姚子余表明来意,但旻轩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只好径自把事情说一遍。
等他说完了,旻轩的眉毛明显地挑了一挑,一抹讶异也闪过他的心头,可是很快他又回复平静,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冷冷地说:“不关我的事。”
姚子余早就预料到旻轩不会帮他,但是他除了旻轩已经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他,他走到躺椅前,跪在地上说:“五皇子,过去子余有什么做错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不计前嫌,救救乐玉,他是无辜的。”
旻轩嗤笑里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是无辜?”
“望王不会在那个时候命人送信给乐玉……”
旻轩打断了姚子余的话,视线终于从紧闭的窗移向姚子余,而他平静的脸也多了忿恨的表情,“你认识望王吗?你有多认识他?你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了宋乐玉的安危而不送信给他?姚子余,告诉你一件事,永远别高估一个人的情操,望王他除了自己的生命,谁都不在乎。”
姚子余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地反驳旻轩的话,反正这个五皇子的脾性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样偏激的思想也不是他一时三刻可以改变的。
过了一会,他才反问道:“但是他那时候送信给乐玉又有何用?”
“他不是要宋家的信物吗?宋家富甲天下,你说他为何要宋家的信物?”虽然这是一个问题,可是旻轩却不打算要姚子余回答,反而他的双目起了一丝波澜,他说:“整个天下都称赞望王心怀仁德,乐善好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情操比那伪君子高得多。”
这样听力来斗气的话却使姚子余燃起了一点希望,他马上把握机会问道:“你愿意救乐玉?”
旻轩看着姚子余这副重情重义的模样,不自觉地扯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为了一个宋乐玉,跪在他的面前,乞求着他,值得吗?为了一个朋友不惜赔上自己的尊严,真的值得吗?
他忽然握紧掌心的佛珠,脑海里闪过很多年前的一幕,有一个人护住他,为了他不惜赔上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不愿意再想下去,只得张开嘴说话:“我不会无缘无故救人,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我就帮他。”
“他是无辜的。”姚子余列出第一个理由。
旻轩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姑勿论他是否真的无辜,而是这天下无辜的人这么多,何以我唯独要帮他一人?”
“当初如果不是你逼迫他进宫,他根本不会来,现在更不会被诬陷。”
“我不否认,但他当初可以选择放弃赵天宝,放弃一切,所以不要总是说我逼迫他,这当中多多少少是他情愿的。再者,这件事与他进宫,可以混在一谈吗?”
“歪理!”姚子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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