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到压抑,好像被丢到那漆黑的里头,要她后悔自省。
--他落得这般憔悴都是你所害的,你脱不了关系。
“娘娘,你坐吧。”陈璞没有站起来,不行礼,恭维的话也不说,只是手指往对面的椅子一指。
他这个态度看起来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那宫婢牙痒痒地想替董靖出头,却被董靖一手按住了。董靖的思绪从陈璞仿若围牢的眼睛中逃脱出来,坐到椅上,勉强提起了精神。她正想说话时,就被陈璞粗哑的声音打断了。
“几天没有人来,难得娘娘闯得进来,我一个高兴就吹了一曲箫,要是刺了娘娘的耳,还请娘娘不要记在心上。”陈璞一边把玩着箫,一边说道:“这箫是我与圣上的定情之物,偏偏留得了箫却留不住情,娘娘,你怎么看?”
董靖紧锁眉头,坦承道:“那件事是本宫的主意,与圣上无关,你真要记恨就恨本宫吧。”
正想逞个口舌之快的陈璞一时被她的来意惊住了,徐缓闭上了嘴,凝视着她,两人又陷入了一室的沉默中,只是他眼中有着千言万语,他们的脑袋便都不宁静。
良久,他依然没有开口之意,董靖就动身说:“本宫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一件事,话说完了,本宫也不久留。”
“娘娘,请留步。”陈璞出声道:“之前子余来陪我,我却说不了话,到现在能说话了,却没有人过来。既然娘娘来了,不如陪我说说话,免得总有一天憋得疯了。”
“你……”宫婢正想骂陈璞不知好歹时,就被董靖凌厉地瞪了一眼,她只能悻悻然地闭嘴。
董靖折回到椅上,应了一声:“好。”
一个“好”字之后,两人又无言了,陈璞一直看着董靖,到后来,董靖就被看得不自然地转个头去,避开了陈璞的目光,她不想再被自责的情绪追赶。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陈璞说:“娘娘,我不会恨你。”
董靖一心揽过所有罪责,好让淮钧不再追查下去,也好博得淮钧的宽恕,所以她一听到陈璞的话就微微变了脸色。
下一刻又听陈璞坦然地说:“我只恨他。”
坦然得可怖。
“你恨圣上?”董靖不敢相信,又有些着急,只好再次把所有都揽到自己的身上:“陷害你的人是本宫,不是圣上。”
陈璞忽然牵起了唇角,问道:“娘娘对圣上如此情深义重、可是这样值得吗?”不等董靖回答,他又说:“毕竟你我争宠,你要是不陷害我,往后我或许也会陷害你,古往今来,后宫都是如此,奇就奇在我堂堂一个男子竟然掺和其中,说来真是可笑。”
值不值得,董靖一时三刻也不会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她既怕淮钧恨她,又为淮钧而不甘心,到头来,只能是她甘心为她的夫君说话。
“圣上为你病了好几天,陈公子,难道你不明白圣上对你的情义吗?你恨他的话,又值得吗?”
“恨就是恨,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不是我口中说不恨就不恨的。”陈璞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娘娘应该问我为何恨他。”
董靖知道陈璞想说,就照着问:“为何?”
“其实就算没有你,没有乐玉子余,甚至没有望王,我和他都难以长久,难为我们为了修成正果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结果竟是悟出了这样不堪的事实。我们彼此都不信任,还谈什么爱?”他顿了顿,再说:“不过我懂得,我与他都是患得患失,才加剧了这个不信任,如果我与他都不是这皇宫里的人,那该多好?”
董靖默默地听着,不再搭话,任由陈璞一直说,一直说,直到他觉得够了。
“我曾经要他一起走,离开了皇宫,到外面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不过他没有为我放下这宫里的一切,正如我也不想为他留下来。娘娘,你可知道相爱不是一切?所以你三番四次为他过来,纵然你这么爱他,他又能回报得到你想要的吗?要是不能,终有一天你就会恨他。说到头来,你也是可怜人,我又何必恨你?”
“我之所以恨他,不是因为你们的介入,而是他口口声声不会伤害我,却是他伤我最深,那一晚他强行把我在底下、娘娘,那是我们第一次这么亲密、彻底的亲密……”
他的话说得极其露骨、直白,听得董靖羞红了脸,他还没有说得够,董靖就听够了,她斥道:“陈公子,请你自重。”
陈璞看了她一眼,仿佛什么都听不到,还是自顾自地说着:“那一刻我浑身都痛,痛进心了,好像被撕成两半,这几天我在想如果我能挖出我的心来给你们看,你们就能看到一个人的心脏原来是可以这样断成两半的,他亲手把我的心撕开了。”
“娘娘,你为他说话,你让我不要恨他吗?我怎能不恨他?他摧毁了我的感情,他亲自把我们的感情摧毁了。你们任何一个人来破坏我们,都及不上由他亲自来……我又何尝希望恨他?”说到此处,陈璞就伏在桌上低泣,肩膀忽上忽下地动着。
本来既不喜他的宫婢此时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与董靖相对无言,静谧的前堂中只有陈璞的哭泣声萦回在她们的耳边。
他一个男子在她面前,这个分了他一半爱人的女子面前哭得如此彷徨无助,他是真的肝断了,肠断了。听到最后,董靖也不禁抬起手,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睛。
等到陈璞冷静下来,董靖才说:“陈璞,我不喜欢你,也不用我来喜欢你,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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