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动身回宫了。
然而,她才走了两步,就因前方一个匆匆走过的侍卫停住脚步了。她定睛看着那人的背影,对翠儿说道:“那个侍卫好生脸熟。”不等翠儿的回应,她又说:“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回宫吧,中秋宫宴还有很多事情忙。”
董靖被禁足了大约半个月,好歹到了初八,她就能够出来走走,但是这个时候陈璞依然被关住在昭和殿,自己出不了去,别人也进不了来,天天对着天空发呆,偶尔跟阿福聊一会儿天,阿福去忙了,他就与飞进来的麻雀说话。
或许因为如此,昨夜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麻雀,飞出了昭和殿,飞出了宫门,逍遥自在。结果一醒来,抬手却不见了梦中的翅膀,便恍恍惚惚了半天,用午饭时还要阿福提了几次,才把饭吃完。
他把包子掰下一点点,洒在桌前,逗弄着刚飞进来的麻雀,低声道:“你又来了,现在就只有你能飞进来了。你啊,吃了我这么多东西,什么时候带我走?”
麻雀迅速吃完了,“吱喳”了两声,两只颗粒一般大小的眼睛就渴望地盯着陈璞手中的大包子。陈璞又掰了一点点,说:“要不我们把身体换了,你好吃好喝的,我就飞到外面。”说完他都忍不住笑了一声,笑自己的傻。
门被推开了,他把包子放到桌上让那麻雀自己吃着,然后伸出手扫着牠的羽毛,对进来的人说:“阿福,你忙就不用过来……”
“璞儿。”一把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陈璞的话,使他地手也戛然停了,那麻雀敏感地抬头看了看,然后挣脱开陈璞的手,飞走了。
牠这一飞令陈璞顿时回过神来,霍然地站起来,怔怔地看着前方的人。
“你、你怎么、”他大吸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大哥,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侍卫服,带了一顶陈旧的大帽子,与那些守在殿门前殿侍卫一个装束,他还刻意佝偻着腰背,乍看之下并不会想到他就是朝堂上的范宰辅,只是他的脸,他的眼眸中流露的清冷之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范绍谦脱下帽子,走到陈璞跟前,凝视着他,继而生起了怜爱的目光,“我听子余说过,却没想到你如此瘦了,璞儿,都怪大哥当日对你胡言乱语,你早就应该走。”
听到姚子余的名字后,陈璞的脸色就变了,苍白的渗人。他退后了两步,别过头说:“大哥,你走吧,你快点走吧。”
“你不用担心……”
陈璞又退后了几步,仓皇地说:“怎么不担心?等会儿、等会儿圣上来了,你就危险了,我不想再害到你们了。”
“璞儿,别怕。”范绍谦大步走上前,心疼地抓住陈璞瘦骨嶙嶙的手,“圣上有事在忙,我也很快就走。我们不多说,只说一件事。”
“什么事?”陈璞反握着范绍谦,手中的温度使他安定下来。
“过几天就是中秋,你找个机会走,我在宫里等你,带你出去。”
陈璞甩开范绍谦的手,一口回绝:“不行!”
“没有不行,你只管找个机会离开,之后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他直直地望着陈璞暗淡的双眼,强硬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留在这个鬼地方。”
“大哥,为我,不值得。”陈璞皱起眉,同样的坚持。
“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就什么都值得了……”
陈璞又一脸倔强地打断道:“楼主、范公子。”
“璞儿,我不跟你争论这个,你一定要走!”范绍谦将陈璞拉到椅子上,把声音压得更低,再将当晚的安排一一道出。
话音一落,陈璞正想拒绝就被范绍谦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吓得咽回腹内,只听他说:“璞儿,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你就走吧。你在这里多一天,莫说你过得不好,我们也天天担心着,走吧,好吗?”
那一刻范绍谦的声音有些抖,但温柔极了,陈璞被他拥在怀里就像被一个哥哥哄着,也是那一刻,陈璞终于确实地感受到那一句“大哥”给予他的温暖。
陈璞点一点头,又说:“万一东窗事发,我走不了,大哥,谨记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的身上,他再伤害我都不会杀我。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答应离开。”
“你、好吧。”范绍谦逼不得已地应道,他明白陈璞的忧虑,就唯有答应他。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哥,不要久留了。”
说罢,他就起来为范绍谦开门,却料不到一开门就看到阿福站在门外,他正想解释什么时,就听到阿福面向范绍谦,说:“范公子,都说好了?”
“嗯,谢谢福公公。”
就这两句话听的陈璞懵了,范绍谦走了也没有察觉,直到阿福提醒他,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眼睛一刹那就红了。他抖着唇,问道:“阿福,为何?”
“哎。”阿福尴尬地看着陈璞,搔一搔头,苦笑道:“你总会走的,我希望你能走着出去。陈璞,我也安心一点。”
“你们一个两个为何都这么傻,为我不值得,我不能牵累你们!”陈璞抹一抹眼睛,气得什么话都出来了,“阿福,我横着出去就横着出去……”
“呸呸呸,陈璞,话不要乱说!”阿福着急地说:“你不会牵累我们什么,我今天忙得很,除了送饭给你,都没有来过。”
“对,你没有来过。”陈璞点点头,然后退了一步,把门关了。
他默默地回到桌前,坐下,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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