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随即变得暗淡。
这玉屏箫早就旧了,于是淮钧才会在他的生辰送他一对龙凤屏箫,可是他带走的只有这玉屏箫。
尖锐的箫音像是淮钧看着纭妃死于佛下的悲鸣,又像是明珞凄厉的惨叫声,永霆的愤恨,一一提醒沉醉于过往的陈璞,事情已经不能回去了!
“璞哥哥,原来你会吹箫。”包儿走到陈璞面前,睁着圆亮的眼睛好奇地问。
“都是从前的事了。”陈璞将眺望的目光收回来,这才发现差不多中午了。
他低头看见包儿满头大汗而双颊红通通的,便弯下身用衣袖替他抹去额上的汗, “看你玩得这么开心,玩得够不够?”
包儿马上摇头,用极快的速度示意陈璞,他还没有玩够。当然,对孩子来说,每分每秒都该用来玩的。但是他摸摸肚子,害羞地说: “可是包儿饿了。”
陈璞举起长指,轻轻弹了一下包儿的头,对包儿开玩笑说: “小包儿,就只懂吃和玩,迟些就轮到我把你蒸熟来吃。”
但是这个玩笑换来的是包儿受惊的脸,相反是包儿接下来的话逗笑了他: “不要,璞哥哥,包儿不好吃的。”
陈璞马上大笑出声,因相思而来的苦闷都被包儿这童言童语抹去了。
“来吃吧。”他抱起包儿,让他坐在亭椅上,再将碗筷递给他。
包儿看着对面还搁置着一副碗筷,便奇怪地问: “子余哥哥会来吗?怎么放三个碗?”
“子余不会来,所以你要把这里的东西都吃光,不然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待晚上让鬼怪来把你抓走。”他没有直接告诉包儿答案,因为这件事,包儿是不会懂的,一如童年的他也以为感情理应天长地久。
包儿圆亮的大眼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又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张小脸立刻苦皱起来。他吃不光的,但是他不能浪费食物,他更加不想晚上独个儿留在这里,他该怎样做呢?
他忽然想起刚刚认识的一个大哥哥,他本来想让他们认识,但那个大哥哥却停在亭后,没有过来,他想,他应该找那个大哥哥过来为他分担一下。
他才想站起来去找那个大哥哥,就有一丝轻笑从亭柱后传出,包儿认得这把声音是大哥哥的,陈璞则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暗红华衣,潇洒俊逸的公子往他们走近。
他还没有开口询问来者,来者就先声夺人: “这位公子,你要你家弟弟一个人把这桌的饭茶吃光,恐怕有些难度。”
“公子,这些都是我和弟弟的事儿。”陈璞冷淡地应道,话音未落就转过头去,执起双筷,替包儿夹一些菜。
相比起陈璞的反应,包儿就显得过于热烈,他连忙对那个人招手说: “大哥哥,你快来帮忙,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语罢,他再加上一个委屈的脸,使得眼前的男子哭笑不得,而陈璞则沉下一张脸。
“包儿,不要放肆。”
“璞哥哥,这个大哥哥刚才陪我玩了一会儿,他是好人,你让他坐下来吃饭吧。”他跳下来,走到男子跟前,拉着他的衣袖,请求地说: “大哥哥,你来陪我吃嘛。”
男子耸耸肩,表明决定权不在他的身上。
“包儿,来者不善,你给我乖乖地坐下。”陈璞严厉地说。
但孩子大多都是不能凶的,否则就会变成包儿现在这个样子--红着眼睛,苦着一张精致的脸,彷佛下一刻就能大哭起来。偏偏陈璞最见不得孩子哭泣,他怕包儿会哭,刚硬起来的心就立刻软了下来,心想,反正就是一顿饭,没关系吧?
思量了一会儿,他就站起来,把包儿抱回椅上,再对身后的男子说: “公子坐吧。”
这个男子坐下来后就礼貌地介绍自己: “在下宋乐玉,公子可以放心,我对令弟弟没有什么恶意。”
陈璞没有应他,自顾自地替包儿夹菜,他让这个宋乐玉坐下来是希望包儿高兴,而不是与他打什么交道。
但有很多事情,也许在相遇的一刻就注定了一场不能相忘的缘份。在后来的日子里,陈璞反复的对宋乐玉说——乐玉,你让我此生此世欠你太多。
宋乐玉则依旧潇洒地说——阿璞,这些都是我甘心的。
这时候宋乐玉细看着陈璞低垂的脸容,刚才从柱后出来他已被陈璞一双清澈的眼睛吸引,再多看几眼,他竟觉得他曾经见过这双眼睛,这双好看、彷佛能看通人心事的眼睛。
然而坐下来了,他立刻就看到陈璞下巴的疤痕,这疤痕像是他白净的脸上的一个烙印,一个包含着无尽往事的烙印,使得他本来倾向阴柔的脸多了一份刚阳。
虽然不能否认这道疤痕的触目惊心,但是他却不能不被这个人吸引,刚才他站在亭外,已经听出他箫声中的悲伤,而这些箫音竟像一个出口,让他把多年来藏起的难过都放开出来。
而且他觉得他真的见过陈璞,就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推使他来认识他。
“公子,你我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宋乐玉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又再问道。
“没有。”陈璞仍然是冷冷淡淡的说。
他吃下一条青菜,太淡了,似乎这碟菜和那碟鸡的味道应该中和一下。
“大哥哥,我叫包儿,璞哥哥叫陈璞。”包儿天真地说,他在楼里见惯客人用同样的方式来套公子的名字,以为宋乐玉亦是藉此来认识陈璞,便没有防心地把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然后在陈璞没来得及阻止下,连同他们是宣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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