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不安就涌上心头,是不是终有一天他又会变得多余?
对于他的不安,陈璞看不出来,但他能够看出他对宋乐玉的厌恶。
他感兴趣地问道: “看来是你不喜欢乐玉,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姚子余才想开口否认时,视线就对上了陈璞澄明的眼睛,使他顿感心虚,只好将那件小事和盘托出: “那个……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那天他来到宣楼,以为你是这里的公子,竟然想带你出场!”
“原来是这件事……”陈璞沉吟了一会,为了冰释他们之间的嫌隙,便将事情的真相道: “其实是包儿告诉他我们是宣楼的人,当时我又没有解释,才让他误会了。”
他伸手再为自己倒一杯凉了的茶。
“但是……”他想为到自己不合理的情绪再找一个理由时,却发现连半个理由都找不出来。
“子余,他是个不错的人,你和他相处过后就会知道。”陈璞多喝一杯茶,便对姚子余说: “整夜没睡,我也该休息一下,待我醒来后再谈吧。”
姚子余对陈璞前半句话不以为然,但下半句话令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便与陈璞别过。
那时候他觉得宋乐玉不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感受,也是因为他们没有相处过,但后来他与宋乐玉相处过了,就理解到陈璞口中的不错。
宋乐玉的 “不错”是姚子余敬佩的、是陈璞憾动的、也是淮钧永远都做不到的。
?
☆、第三十一章(下)
? 同是四月这个时节,玉兰花开得正盛。
京城的玉兰向来在暮春三月开花,然而自从三年前花期迟了大半个月,往后几年玉兰花都开在三月尾,四月盛放。不知道是花期迟了还是环境变了,抑或是过去爱花的两个人都不在了,才使花生起这样的脾气来。
在宫中只有昭和殿种了玉兰树,每逢玉兰盛开都会成为宫里最好的风光,白花犹于穿着素衣的舞者伴随着微风的乐韵在绿叶间轻舞,倒有一番暖入心坎的恬静
是这几株玉兰树见证着若干年前纭妃抱着年幼的淮钧与圣上在花下共聚天伦,又是它亲眼看着三年前淮钧在花下听着至爱的人吹箫,而箫声彷佛依然萦回在侧。
淮钧下朝后想起昭和殿的玉兰花,屈指一算又到了盛开之期,就从正殿一路赶过来。自从他被封太子搬到仁福宫后便少了时间过来,不过他还是派了阿福过来好好照料里头的玉兰树,他希望陈璞回来时能够看到满树的玉兰花以及一如以往的昭和殿。
甫踏进殿里,便被树上的玉兰夺在了视线,平静的心房再起一丝波澜,过去的一幕幕掠到眼前,转成凝在眼眶里的湿润。
陈璞生辰那天他没有过来,因为念玉忽然发高热,他只好待在仁福宫与董靖守在她的身旁。
那天他握着董靖的手,将担忧而疲累的她搂在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安抚她: “念玉没有事的、太医说喝了这几剂药就会好了。”他将她搂得极紧,是担心念玉,也是勒令自己不要去顾虑心里的徬徨。
那天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放下陈璞的生辰不顾,而守在这个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爱的女人的身边。那一刻他终于有点儿明白为何当年陈璞一定要走,也逐渐体会到当年陈璞指责他的一句一句话。
他走到玉兰树下,凝视着枝桠上的玉兰花,喃喃地说: “璞儿,你的生辰我应该过来陪你,只是念玉生病了,我当父亲的不能不管她……”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竟然没办法再说下去。
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陈璞是早就料得这些事,才决绝地走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阿福恭敬的话从淮钧身后传出,打断了淮钧的思绪。
他慌忙抹走眼中的湿润,才回头对正向他鞠躬行礼的阿福说: “平身吧。”
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像是添了一层悲伤的味道。
“外面微凉,请殿下入内稍坐,奴才马上去泡一杯参茶。”阿福向后走了几步,才转身离去,却被淮钧叫住了: “阿福,我还没有用膳,就让膳房送一碗人参鸡汤来吧。”
“奴才遵命。”说罢,阿福就退下了,此地又剩回淮钧一人。
他伸手往生得较低的枝桠,将上头的一朵玉兰花摘下,玉兰的香气便立刻缠绕到五指。
忽然有一只浅黄的蝴蝶徘徊在他掌上的玉兰花的身边,这只蝴蝶也许是入春后破茧而出的第一只,出来采新开的花,又也许是……
--这是娘娘的魂魄,她回来看我们了。陈璞指了指飞来的蝴蝶说。
陈璞安慰他的语气、神情,好像是刚刚的事,仍然深刻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那时纭妃离世,他以为今生今世只会有陈璞伴在身旁,那时的他怎么可能想过身边会平白地多了一个太子妃和女儿?但世事就是这样,总是出其不意,又使他们无可奈何地认命接受。
但接受不是妥协,他永远都不可能妥协于放弃陈璞。
蝴蝶见一旁有更多玉兰花,便往那边飞去。
淮钧凝视着蝴蝶展翅高飞的身影,缓缓将玉兰花收在怀里,心里默唸: “母后,你和璞儿都喜欢玉兰,将来我带着璞儿在你的坟前种满玉兰树,让它们陪你。”
他进前堂坐下,等了一会阿福就捧着一杯参茶和人参鸡汤过来,放在他的面前。他拿起双筷,将鸡汤里的人参挑出来,挑完了才拿起汤匙,喝起汤来。
但是他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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