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怀清清喉咙,继续问道:“是什么人刺杀你?是董冲那一党的吗?”
冷夜道:“嗯,差不多吧。不过当时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的。幸亏我那时穿着护身宝甲,集场里人又多又乱,否则他们蓄谋已久,我还真不容易逃掉呢?”
听到“护身宝甲”四个字大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在极乐宫中,柳眉儿向他当胸一剑,刺上去后居然连点血迹也没看见,看来也该是那什么护身宝甲的功劳了。只不过宝甲对刀剑一类的锐器最有作用,对内功一类的震动抵挡可能要差些,所以那天他才会被震伤而不是刺伤。
沈有怀问道:“集场?什么集场?你身边的那些护卫呢?”
对啊,他身边高手如云,那一大帮紫带铁卫们不就喜欢把他围的跟个铁桶似的吗?谁还能近得了他的身呢?
冷夜道:“有他们在的话我还需要逃命吗?杀我的人当然是选我身边没人的时候才下手。”
沈有怀追问道:“你身边怎么会没人?”
自从冷夜回复真身以后,他身边从来都是仆从不断。不可能病愈回来之时途中反而没人护送啊?
冷夜简单直接的回答他道:“我嫌他们跟着烦,把他们都甩掉了。”
一阵无语。
沈有怀叹了口气道:“然后呢?”
冷夜道:“然后正好那里有个集场,四里八乡的人都去了,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极是热闹。我看着有趣也就跟着挤进去瞧瞧,结果就……喂!是我被刺杀,不是我去杀别人!你们一个个瞪我干吗?”
又一阵无语之后,沈有怀才道:“说下去。”
冷夜等了会儿才道:“后来我就逃了,但他们又追了上来……”
花杏吃惊道:“怎么还追来?”
冷夜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道:“他们又不是笨蛋,地上没躺着死人,当然就表示我没死了,于是很快就又发现了我,就追上来了。”
花杏暗想:看来他们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了!
沈有怀已经听的心惊r_ou_跳,继续追问冷夜,冷夜才道:“本来我是可以跑掉的,但解药药性发散需要一点时间,所以……”
沈有怀大惊失色,道:“什么解药?难道你还……中毒了?”
冷夜点头道:“他们是准备一击必杀,若非我见机的早,身上备的药又可以解这世上大多数的毒,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那毒确实厉害,我的药虽灵验也不能立时解除毒性,所以手脚难免慢了,就被他们寻迹追上一掌打落悬崖……喂喂,别又瞪眼,我往山上跑就是知道那里有处悬崖,原本就准备从那跳下去的,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他们发现追上来而已。”
沈有怀只觉得全身无力,看看李远。李远果然好心的帮忙问道:“你就算想诈死也不至于跳崖那么猛吧?”
冷夜笑笑,微有些得意的道:“这当然是有理由的。因为我知道那悬崖下面有条大河。有怀你知道我会游水的嘛。只不过我本想着自己跳下去,没想到被打了下去,唉,所以也游不起来了。幸好水流很急,把我一下冲走,否则等到他们也跳下我就死定了。”
李远看看沈有怀的脸色,知道还得自己代劳,便又问道:“你被打下悬崖,那必定是受伤了?很严重吗?”
冷夜只轻轻“嗯”了声。
李远知道旁边已经有某人快要发作了,想了想觉得对冷夜那时受的伤到底有多严重这个问题不适合再追究下去,就直接问道:“那后来呢?”
冷夜道:“后来有个渔夫将我捞了起来,所以就逃过一命。”说着朝沈有怀呵呵一笑。
沈有怀压根儿瞧也不瞧他一眼,只铁青着脸泄愤似的紧紧抓着手中的筷子。好好的一金银筷差点被扭成麻花。
李远瞥了沈有怀一眼,咳了声,继续道:“你逃出来后没有去找你的那些护卫们?”
冷夜道:“没有,在那渔船上养伤呢。我身上也有伤药,这个你该知道的。”
李远点点头。上次在关西奔腾马场的时候,冷夜是曾给过楼若水一小瓶药。那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疗伤好药,自己后来还问他要过呢。于是又接着问道:“然后呢?”
冷夜道:“然后想反正也已逃出来了,况且那些人应该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死是活,就索性由明转暗,也好细细调查此事。这样逛着逛着就到了颖州,就遇见了天尊使者了。”
李远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的细细调查就是四处游逛?那也能查出东西来?”
冷夜道:“当然不是我自己查,我暗地里通知他们在这里查。因为外面根本没人可能知道我的行程,除非有人泄漏出去。而能够知道我详细行程的人,就那么几个,真要查起来也不是很难。其实路上我就已经接到城里给我的报告,说保电和一个叫董冲的人关系密切,保电还支持他做什么总护法。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想了半天才好像记得有那么一个叫董冲的人。那时的印象当中,董冲好像老实巴交,有点像庄稼汉,唉,哪知完全错误,我现在真有点怀疑是不是记错了人。但我当时看了他们的报告就只觉得有点可笑,以为又是保电拉着人家跟他一起胡闹……不过被行刺之后,再这么一想,就大概知道该查谁,该怎么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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