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中映出两人牵手的影子,波纹一荡,一开一合。我盯着水面,总是看也看不够。
蹲得久了我的脚又开始红肿。他把我背起来,踏上回家的路。
搂着他的脖子我不安分起来,拈起一把发梢在他后颈扫动。见他无动于衷,我又拈了一撮往他衣领里面丢。
“炎柏。”他喊我名字很温柔,微怒更显得可爱。
我假装正经:“在。”
他捏捏我的屁股,用劲一掂。瞬间觉得我飞腾起来,心提到嗓子眼。随后又安稳的落在他背上,前胸在他的肩胛骨上搁得生痛。
“哼。”他轻哼一声,脚下的步子放稳了。
我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口水四处涂抹。
只用看他的侧脸我都知道他在偷笑,这家伙最近背着我笑话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不擅长娱乐,憋手蹩脚的做些憨事让他开心一些确是我的责任。
“用你自己的头发也就算了,就连头发也不放过我的。”这是在我不小心扯掉他第五根头发的时候他说的。
到家之后才发现他的脖子红了一大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面十分显眼。我用手摸了摸,诚心道歉:“对不起。”
虞明抱起我,脱掉鞋子给我按脚。认真的按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明天早点起床。”
我二话不说点头。
我以为我会比他起的更早,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钻出脑袋。
清新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味道铺满整间屋子,屋子里摆着简单洁净,处处都有虞明的味道。而他正拿着白巾擦拭笔筒,擦完之后开始收拾桌面。真好看,我呆呆的盯着他的动作,挂在门上。
他早就发现了我,用白巾擦擦手指回头对我微笑。倾城的轮廓迎着初升的太阳照得我心里亮堂堂的,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歌舞升平的年代,皇都必有象征性的繁华。这座城的人都如蜉蝣,朝夕间事物更替。两年多了,谁会想起消失的太子炎柏。
虞明很顾惜我的双腿,走一段街道都要找个茶肆陪我休息。他的眼睛四处审视,眉头或轻皱或单挑,神情不定。
不是一般的反常,我含着茶水在嘴巴里漱得呼噜呼噜响,试图转移他的注意。转移成功,可是我经受不起那脉脉一视,呼噜一口咽下茶水。天知道我今天喝了多少水,轻微动一动肚子里面就是波涛汹涌。
虞明摸摸我的肚子,顾盼生惜:“早过了八分饱,等下怎么吃饭。”
我能诉说我跟着他就没有吃饱过吗?每次都是八分饱,每天我都在为那些倒掉的饭菜黯然神伤。他这些伤天害理的固执思想不制动啊还要维持多久,真相把他绑起来打一顿。我发誓我在内心里咒骂的时候绝对没带任何个人的感□□彩,绝对不是因为他把过多的视线放在茶肆旁边那个穿水蓝色裙子的单薄女孩而小肚鸡肠。
我用指尖顶住他的下颌,众目睽睽之下伸出舌头舔一下他的唇瓣,然后品酒一般的咂咂嘴。虞明雪白的脸上沾染薄薄的粉色,低垂眼帘轻瞥别处。我的心突突的跳动,硬着头皮直视他面庞,很小声说:“你好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虞明当年出现在凤腰楼,站在最高的楼台上顾目一视,廊道上面的人伸直脖颈张望,会些功夫的人一个个挂在栏杆上看得眼睛都直了。年仅十三岁的我自认为定力不错,坐在离他最近的桌子旁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剥瓜子喂小花猫。
不是我装模作样或者是欲擒故纵,真心因为我从小受的皇室礼仪让我对风月场所十分忌讳。那时的虞明风华初露,眼里的自信过头自然不必说。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未回神的季雨珊身边,笑得倾倒众生。我的虞明,他竟然对一个女人笑得妖娆妩媚。
回忆就在这个地方打破,我一般都是采取回避的方式遗忘不愉快的事情。我捏碎了一个杯子,作为一个没有三脚猫修为的我捏碎了一只粗陶杯子。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个女人,虞明曾经眼里只倒影的女人。
“其实季雨珊她欠我钱。”虞明说话的节奏极其缓慢,眼睛不眨一下注视着我越来越扭曲的脸。
我偷偷把划破手的碎片丢掉,笑得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看不出来虞大少爷还是小气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气血翻滚的话:“她欠我三文银子。”
黄鼠狼的笑容我维持不住,白眼翻到头顶:“你的发带掉一根丝线恐怕都不止三文银子吧?”
“这样算可能也没有错。”虞明完全是不懂谦虚的人,本性毕露,“有的人就是这样,以为一点点细小的牵连就能维系不一般的关系。甚至是想要的更多。”
我这个人就是什么都喜欢往自己身上套,比如他这样一说,我立马思考曾经有没有因为小事而想方设法和他套近乎。这个当然有了,不然不怎么可能牵到他的手呢?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战胜了我的胡思乱想,或许虞明的诞生,就是为了我。我傲慢一笑,下巴也抬得老高。
街面有些骚动。
我绝对不会觉得街道两边的摊贩匆匆忙忙收摊会是因为我和虞明的亲密动作。喧闹中我勉强听到一个词——太子。
炎桦能作为储君,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欣喜。我悄悄勾起嘴角,那个孩子,一如既往的讨厌纷繁的街道。
我把头轻轻的靠在虞明怀里,双臂攀上他的腰。十四岁以前我从未怀疑金殿上方那把火龙盘虬的金黄座椅不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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