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第一次被人这样轻飘飘地忽视,但是却说不出对方的什么不是来。毕竟别人也没摆什么脸色,只是没热情地与他们多说话而已。而孔嘉行忽然沉着脸向大门走去,摘下的果子都没带。马鸿和陶同一愣,也没带上果子,赶紧跟了上去。于是几人人走了摘的果子留下了。
谢陨把张老引进屋后,就开始泡茶,然后又打水给师父洗脸洗脚,拿了拖鞋来换。一通忙活后,还是张老让他坐了下来。谢陨坐了下来。张老放下茶杯,看着谢陨,开始问:“怎么忽然就要去云游?你以前不是怎么都不愿意出远门的吗?□□里都不愿意去。”
谢陨往窗外看了一眼,门外静悄悄地,再无人语声。只有几只知了偶尔的叫声。
“刚才那几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老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刚才有个男子就站在琴房的窗边,看着里面,在说话,一看那样子就像是谢陨以前的熟人。但他这弟子似乎不想理睬。不然也不会大白天斫琴还关着门。难道他这弟子要出走是因为见到了熟人但不想见?不知到底有什么过往恩怨,以至于想要避开。张老不由严肃起来。
谢陨无法隐瞒,开口道:“认识其中一个,以前是朋友。后来……后来不是了。”张老定定地看着他,谢陨继续说,“师父,我一直没交代过我以前的任何事情,你也从来不问。”
“那是你的事,你既然不想说,师父自然不问。那你……现在要告诉师父吗?”张老慈爱地看着小弟子。
谢陨冷淡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对张老来说很少见的,不,应该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徒弟脸上露出过这种表情。张老脸色又凝重了一分,声音越发温和:“你有什么事还不能和师父说吗?”
谢陨看着张老和蔼慈祥的面容,轻声开始诉说:“师父,您知道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你之前刚刚从监狱里出来。”
那怕张老再是怎么想象,也没想到他这弟子还有这样的过往,心下震惊异常,也十分愤怒,脱口道:“是那个混蛋把你弄进去的?”
谢陨摇着头:“师父,你就那么相信你徒弟不是个混蛋?”
“就你?”张老一脸不屑,傲然道:“师父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小子能干什么坏事,怕是只有被人坑,被人害的份。”
诚如张老所说,谢陨就是被人害,被人坑了。那样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污蔑起人来却那样恶劣,一点也不心虚。那样要好的朋友关键的时候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捅了他一刀。不见血,只是当时特别疼,好了都留下了伤痕。
张老见徒弟脸色痛苦,便不忍心追问,想着还是循序渐进,慢慢让徒弟轻松地说出来。便问起了关于云游的事情:“你打算随闵道长云游多久?”
“还不知道呢。”谢陨不是很肯定地道。
张老闻言,细细地看着他这个弟子,半晌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师父我?”
谢陨动动唇,犹豫了一阵:“师父,我可能不会回这里了。”
张老怔了怔,面色越发肃然,盯着谢陨道:“何至于如此?”
在昨天之前,谢陨也不确定他就不回这里,但是今天他就决定了,这里不能住了。昨天他又做噩梦了,血淋淋地。他现在已经无法在这里闭眼睡觉了。以前还可以打坐,但是自从见到孔嘉行后连打坐都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有几次若非警醒得快,就要出问题。他这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原来修炼中真有走火入魔的说法。也是这种现象让他意识到他对孔嘉行的背叛比他想象中要在意得多。他一直以为他不怎么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而已。但是曾经太要好,好到可以同吃一口饭,同穿一件衣服,又怎么可能不怨恨呢。只不见的时候倒也不怎么会想起。所以换个地方一是看能不能避开那个梦,二是再次斩断和孔嘉行的联系。
他出狱的时候孔嘉行说要去接他,他不想见到他,谎报了出狱的日子,提前走了。监狱三年,开始两年孔嘉行人影不见,不曾去看过他,他一开始真的想问为什么,但那人不出现,他没有问成,后来便没有问的心思了。然而,在他快出狱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说要去接他出狱。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只想一个人。父母觉得他丢了他们的脸,他便不回去了。
一个人茫茫然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乡村,若非遇到张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当时他身上没什么钱。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连死也不怕。遇到张老,学了琴,他渐渐地有了一种重新活了的感觉。绿水青山,岁月静好。
这五年,他的日子是美好的。不像他师父师兄们有时候担心的那样怕他孤独。他一点不孤独。每一把琴都是他的朋友,没一次琴音都是一次心声的表达,言语的交流。他过得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觉得桃花源的生活就大约是这样的。而且还认识了闵道长这样一个奇人。人生不能更好了。若是不做噩梦,孔嘉行不出现,这样的日子他是想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
张老看出来了,他这弟子去意已决,便也不劝了。况且和闵道长在一起,他也放心。虽然闵道长这人神神秘秘,有时候还疯疯癫癫的,但是对谢陨是真好。和他这个师父比也差不几分了,交给他还算比较放心。
张老不反对小弟子云游,但就是有个要求,说好久没见了,让弟子多陪他几天。谢陨自然同意了。若是张老知道就因为他挽留了弟子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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