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暗红色的血。廖天骄光是看着那些伤都觉得疼,可是佘七幺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觉得。他不觉得痛,也不觉得伤,他对于一切外物都仿佛失去了感触,只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紧紧关上大门,拒绝任何人的进入,甚至是廖天骄!
廖天骄看得心里发疼,却毫无办法。他努力试着跟佘七幺对话说:“佘七幺,天晚了,我们进去吃饭好不好?今天厨子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麻辣鸭脖子、烤兔腿,还有佛跳墙!那味道,别提多鲜啦!还有还有,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光明巧克力威化!它们家最近新出了一个凤梨口味、一个酸奶口味的,我都给你一起买了,你要不要尝尝看?”
佘七幺立起身,廖天骄还以为他被打动了,结果他只是像个走平衡木的醉汉一样,张开双臂,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廖天骄紧张地抬头看佘七幺,深恐下一刻他就会从这里跳下去,虽然对于一个妖神来说,飞并不是问题,但是以佘七幺现在的状况实在很难说是不是还能做到,因为他失去力量了。
不知道是因为佘七幺在钟表镇一战受了重伤,还是因为佘玄麟动用了他的命鳞,又或者是在与佘玄麟对阵的时候,佘七幺启用了远超于他平时能力的神力,短暂觉醒为天蛇,总之,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别说是天蛇之力,就连他之前那些靠二十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神力也消失了大半。如今的佘七幺,或许比一只道行不够的小妖怪还不如,这也成为了佘元初取代他的原因之一。
所以,如果现在的佘七幺跳下去……廖天骄不敢设想,尤其是他也不会飞,根本救不了佘七幺。好在佘七幺大概是喝高了,只站了一小会便一脚踩空往后摔了下去,廖天骄赶紧伸手接着他,顺势将他拉到了平地上。
“佘七幺,饭菜放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边吃边喝嘛,这样才比较有意思,再说今天是……”廖天骄顿了顿。今天正是小年夜,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经有过美好的打算,先是二月头去参加小方继任家主的仪式,然后等过年回家探望他的父母,再去九君山拜访佘七幺的父母,一起过年。现在,他们的确是回到了九君山,然而小方却伤得不轻,如今时常昏迷,由戚古看守着,而佘七幺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廖天骄把那几个字咽回了嘴里,伸手到佘七幺腋下,将他的胳膊抬起来绕到自己的肩膀上:“走,我们先下去。”原本好似与外物完全无关的佘七幺此时却挣扎起来,他拼命推开廖天骄,廖天骄不敢使力,怕让他伤口开裂,拉扯了几下,只好松手由得他去。佘七幺却也在这挣扎中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佘……”
佘七幺就这么颓废潦倒地坐在地上,像个街边随处可见的流浪汉那样,捧着酒坛子一口一口地喝。酒液浸湿了他的白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污渍,他打着酒嗝,像是一个真正的老酒鬼。
廖天骄在旁边看着他,从忧伤到慢慢地有股无名火起,继而又化为了完全的惆怅。他转过身,往下面走去。廖天骄没看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佘七幺的身体微微动了一动,似是想要立起身来,而他始终混沌的眼神也在那个刹那有了片刻的清明,然而他终究是没有站起来。
山风一阵一阵“哗啦啦”地吹着,九君山的林海发出阵阵波涛之声,萤火四处飞舞,与那些照明的宫灯混在一处,宛如一片光的旷野。廖天骄重新又返了回来,一手拎着食盒,另一手也抱着一坛酒,佘七幺显然十分惊讶他再次出现,眼神出卖了他——他并非真的无知无觉。
廖天骄往佘七幺身边一坐,“啪”地一声拍开坛口的封泥,一股酒香顿时混合着山野的气息渗入鼻中。那是九君山的名酒“山藏”,据说是佘家祖上的某一任山主发明的,采用了九君山独有的流泉、浆果酿制而成,酿好后还需在山中灵气最充足的地方接受四季月华照射,才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得到一坛上好“山藏”。
廖天骄本来并不喜欢喝酒,只是因为工作需求,多少能喝点,可是闻到“山藏”的酒香却只觉得心头一松。那清冽有如冷泉的香味仿佛联系着什么特别美好的梦境,让他忍不住感到精神放松起来。因此原本只是想要陪佘七幺,现在就连他都大口喝起酒来。
“艾玛,这酒超好喝!”廖天骄说,“叫什么名字来着……”他看向佘七幺,佘七幺初始还看着他,这会又别扭地移开了脸。
“叫什么啊?”
“……山藏。”佘七幺终于肯开口,“天心有月,地蕴流泉,藏山四季,方为山藏。”说着,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又喝了半坛子酒下去,一回头就看到廖天骄也有样学样在那里“咕嘟咕嘟”。
“喂你……”佘七幺想说,这酒后劲很大已经迟了,廖天骄贪这酒口感甜,好入口,一气就干掉了半坛,简直比佘七幺本人还给力。
“好喝好喝!”廖天骄嚷着放下酒坛,脸上已然微微红了。他把酒坛放到一边,拿过食盒打开,开始一样一样布小菜,“佛跳墙,一人一盅,来,这是你的份。这是你喜欢的烤兔腿,少辣多孜然,麻辣鸭脖,我跟厨子说了要照我们家楼下那家店的口味做,我刚刚尝了一个,虽然不至于完全一模一样,至少也有七、八分像了。还有这个,这道五彩牛柳做得可嫩了,可惜现在有点凉了,刚刚真是入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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