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那种轻快的语气说:“这花我养了两年,是我所有的大花蕙兰里长得最好的,你可要细心照料,别给我养死了。对了,我送过去之前才浇过水,你千万不用再浇了。兰草经不得老浇水……”
“董俊成?”李赫困惑地问。
“啊,怎么了?”董俊成回应,“呵,我班门弄斧了。你养花草的经验比我多。”
过了片刻,李赫低沉的声音才从那边传过来,“我不知道你也开始养花了。”
“人除了工作外,还得培养一点别的兴趣爱好。”董俊成笑了笑,“好了,就不耽搁你了。有空大家再聚聚。”
“好。”李赫声音暗哑地应了一声。那边很快就挂断了。
李赫握着手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株还羞答答地兰草,忽而哂笑了一下,充满了自嘲。
“李赫,时间快到了。”林倩文走过来,一边低头弄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我们要去医院听医生会诊的结果了。下午三点你和金汇的马总还有个午茶会。”
李赫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他现在已经很习惯自己的新身份——家族企业手握大权的代理人,而不是那个fēng_liú潇洒的男演员。属于年少时光的不羁和轻松已经被家族的责任排挤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他变得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因为这样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所有秘密。比如说兄长的病情,比如说个人的爱恨。
他现在深刻理解到大哥之前总是对他提到的一个概念,就是他并不是一个人,他不论走得多远,都被家族羁绊住。家族给了他过去三十年的荣华富贵,现在,是他担起责任,去维护和回报她的时候了。
医院的高级单人病房里,李炎还在睡着。李家大少奶奶乘这空档回家看望儿子。医生的会诊结果并无特别新意。这个家族遗传的疾病在医学治疗上还是个盲点,而且李炎发病比普通人严重。
“李先生,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减少令兄的痛苦。”医生这话早已经说过。
李赫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望着里面在床上沉睡的兄长。李炎苍白削瘦,带着呼吸器,身上插满管子。那个一贯要强的男人现在脆弱得就像枯朽的树枝。
“我不知道他会那么早就发病。而且他居然一直瞒着没有告诉我。”李炎声音低沉,“如果他早点采取积极的治疗方法……”
“李先生,令兄的治疗方式一直非常正确。医学还没有那么发达,这并不是你的错。”医生和李家人相处已有一年,也算半个朋友,能说几句心里话。
“你不知道,何医生。”李赫苦笑,“我了解我的兄长。他宁可死于交通意外,都不肯这样慢慢死在病床上。他的一生轰轰烈烈,这不是他喜欢的谢幕方式。”
“可命运让我们很无奈。”医生摊开手。
李炎揉了揉眉心,“希望我侄子还有机会。希望在他发病前,你们这些专家能研制出有效的药。”
“那你呢?”医生问,“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检查,你考虑好了吗?只要做了,就能知道你受否有同样的遗传缺陷。”
“现在先不急。”
“这是逃避。”
“我不会逃避任何事,何医生。”李赫目光灼灼地看着医生,“我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享受到了人生在世能享受的一切,财富,名望,崇拜,亲情,还有爱情。一个人如果太容易就得到太多,那必然会很快失去,我现在就在逐一失去我所拥有的。可我坦然面对,从来没有逃避和抱怨。”
“你有50的可能性没有缺陷。”
“可我也有50的可能性有。”李赫说,“大哥发病后的状况我都看在眼里。老实说,我也不想像他这样死去。”
“李先生……”医生有点担忧。
“我还有想挽回的人和事,何医生。”李赫的笑容淡而苦涩,“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意义,但是我还想尝试一下。我不想让诊断结果打消我最后的一点积极。”
医生叹气,“不论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都可以来联系我。”
李赫安静地坐在李炎的床前,等待着兄长醒过来。
李炎清醒的时间比沉睡的时间短很多。他的很多器官已经开始衰竭,神经的病变让他丧失了大部分行动力。他已经没什么办法动身体,最近恶化到说话也开始困难。公司的各种决策已经彻底由李赫来做主,高管们开始适应了这个新上级的行事风格和喜好,家族里不安分的亲戚也被迅速且有力地打压了下去。
林倩文帮了他很多忙。这个女子非常聪明有能力,李赫解释她的时候,恰好是她最困顿的时期——她父亲被牵扯进一宗诈骗案,涉案金额巨大,母亲也心急病倒。李赫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她,而且能帮得了她的人。所以她对李赫的结婚提议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那时候李炎介绍给李赫交往的官家女孩刚开始开始染上毒瘾。李赫果断和那个女孩分手,把林倩文带回了家。李炎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两人结婚。李赫第二天就带着林倩文去注册了,两人大概是办证处最漫不经心的一对新婚夫妻。
现在看来,李赫的这个决定,做得很对。至少他能让兄长安心离去。
李炎终于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旧有神,透露着决策者的强悍和精明。但是这股精神没法帮助他去掌控被疾病吞噬的身躯。
“大哥,”李赫凑过去,轻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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