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光安慰他说, 就算没有御守的保护,他们现在的战力应付那些溯行军也是绰绰有余的;就算偶尔大意了一下,那点伤也根本不痛不痒。
更何况手入室又不只是个摆设的房间。
但火神犹豫再三后,还是把自己后半个月的工资一分不落地诸数进贡给了万屋。
而让他做出这个在发工资日前都不得不省吃俭用的决定, 是当火神相继锻出了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两把胁差后, 又陆续迎来了厚藤四郎和小夜左文字两把短刀。
这是火神第一次锻出脇差,一次出两把的好运让狐之助乐开了花, 兴奋得油豆腐都不小心忘在厨房。
脇差的长度介于太刀和短刀之间。
不同于短刀孩童的身体,两把脇差则是显现出少年的模样。
“我是鲶尾藤四郎, 虽说曾被烧毁而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黑色的长发用红绳束起, 犹如浩瀚夜空般绀紫色的瞳眸熠熠生辉。他冲着火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健气十足地说了声请多指教。
比起能毫无介怀地说出自己丧失记忆这件事的鲶尾,同样在大火中失去所有记忆的骨喰似乎仍无法从失忆的痛苦中得以脱出。
“我是,骨喰藤四郎。原本是薙刀,现在是长肋差。抱歉,什么都……不记得了。”白色短发的少年神情淡漠,除了提到自己的记忆时黑眸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之外,他清秀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
结束自我介绍之后,他单方面切断了进一步的交流,退到一旁。
火神怔了怔,余光尚能瞥见露出担忧神色的一期和若有所思的三日月。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冲骨喰伸出手:“用不着跟谁道歉,因为不是你的错。”
“……如果失去记忆的话,就大家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吧。”说完,火神似乎觉得说出这种台词不太符合自己形象的台词有些羞耻,他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向了旁边。
“还有,鲶鱼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兄弟……是叫鲶尾,不是鲶鱼。”声音依旧似秋风的清冷,骨喰抬眼看着火神纠正道。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他缓缓解下别在腰间的本体,郑重其事地将其放入火神的手中。
“……请多指教。”他嗫嚅着嘴唇,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清澈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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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年龄若是忽略不计的话,无论脇差还是短刀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不装备防止碎刀的保命符就让他们上场御敌什么的,火神怎么想都觉得良心过不去。
雇佣童工是犯法的,这政府到底有没有常识啊。火神暗自腹诽道。
为了保证每一名付丧神都能拿到御守,他不得不选择忍痛割爱新推出的巨无霸牛r_ou_汉堡,将平时钟爱的双层汉堡数量硬生生地缩减到了普通人的三倍,大概是勉强能果腹的程度。
短发被修剪的干净利落,身姿笔挺飒爽地站着的是厚藤四郎。
“哟,大将!我是厚藤四郎,在兄弟中被归为破甲武器的刀。”
与厚藤四郎爽朗活泼截然相反,同为男孩模样的小夜左文字却是另一个极端。
蓝色的头发两边翘起,脸上鲜有表情,本应是柔和的碧色眼眸此刻却宛如利刃般尖锐而警觉。
“我是小夜左文字。”他的声音与面部表情一样毫无起伏,了无生气地望着火神。
“你希望……对谁复仇?”
……复、复仇?火神被那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
后来他才从一期一振那里得知对方坎坷曲折的身世。小夜左文字,是根据西行法师的和歌得以命名。然而,与往常人们津津乐道的风雅漂亮的和歌不同,那是一部充满怨念与仇恨,用鲜血谱写成的复仇剧。浴血而生,所以他的人生除了复仇以外,别无他物。
让童年在父母无私的呵护中一帆风顺长大的火神简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加上听闻对方还有两个哥哥,至今未在锻刀室中显形,火神更是愧疚到母性泛滥,恨不得立刻把小夜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对待。
但是经历导致了性格上的缺陷,对方始终毫不掩饰地对自己的示好表现出极端的不信任,这不禁使不断尝试“套近乎”却屡屡失败的火神深感挫败。
“要吃布丁吗,小夜。”在厨房内,火神扭头问身旁的小夜。
今天本应当是轮到一期和小夜左文字主厨。但恰好昨晚火神在消防署值勤,大清早才睡眼朦胧地回来。困到眼皮都差点抬不起来的他伴着长谷部的声音,意识迷糊地抬笔写下了人员安排。
结果,本负责晚饭的一期一振中午就依照主命地被委派去远征,直到傍晚才能回来。
所以,火神只能代替一期的工作,亲力亲为。
小夜正中规中矩地站在小凳子上,一丝不苟地洗着长谷部赶早抢来的特价蔬菜。
过了半晌,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如何能拉近彼此间距离的火神明显有些犯难,不过他并不气馁。
“那,柿饼吃吗?”
这次对方回答得不假思索:“要吃。”
火神笑了。
他用毛巾擦干了手上的水渍,然后从最顶层的柜子里拿出了用保鲜膜封好的柿饼,递给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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