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人就多了起来,相应的,青楼楚馆也多了。
这些变化薛璁也略有所闻,因为朝堂之上时常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而谏言,希望能恢复宵禁。薛璁对此不置可否,他是武将,他的本分就是做皇帝手里的剑,而剑是不应该有思想的。但就他本身而言,这种风月场所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来得,在边关那么多年他也是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禁欲生活,有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怕文玘生气,但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在这种地方流连。
不论从那个方面看,薛璁都不认为自己和花街应该有什么联系。
没多久,马车就停下了,下车之后薛璁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小楼前,楼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很普通的字:摘月楼。
“这里是……”
“将军请。”
晋王不由分说将薛璁领进了楼。
龟公迎上来,但对方显然是认得晋王,当下笑道:“十三爷您怎么才来,公子都等了好久了,快楼上请。”
晋王微微颔首,转而对薛璁道:“将军请吧。”
薛璁不明就里,只能跟上。
晋王领着薛璁上到顶层,又带着他朝最里面的厢房走去。薛璁实在想不出晋王这是要做什么,如果是其他人,他还会觉得对方可能是要送个美人拉拢自己,但是晋王何等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么做,那他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又是做什么?
待走到走廊最后一件的房门前,晋王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对薛璁微微一笑,就在薛璁莫名其妙的时候,他轻轻推开了房门。
“薛将军,请进。”
薛璁也曾进过青楼女子的闺房,然而眼前的房间却和以前见过的截然不同,纵然同样挂着纱帘,同样点着熏香,却没有风尘女子的浪荡味道,精致的雕花窗,犹如水墨画一般的大理石屏风,洁白的纱帘,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也只是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薛璁有些发愣,只见那半透明的白纱之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这是……
惊人的猜想令薛璁心里一跳,就听咔哒一声门已从外面门关上,这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血从和纱帘后的那个人。再看帘子后的人,才发觉对方是个女子打扮,这令薛璁又由于了。
或许是薛璁站的太久了,纱后那人似乎微微偏头看来,云鬓雪衣,看不清眉目,只觉得那会是个十分秀美的面容。
迟疑了许久,薛璁终于慢慢走上前去,轻轻地,撩开了白纱帘。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素手持杯,那双眼睛看过来,带着些许戏谑和不满,眉如山黛,眼含春水,微挑的眼角天生就有一股媚意,不经意的转眸就是一阵潋滟的波光,春意无边。
美人红唇微嘟,不知是否是屋里的炭火点得太旺了,薛璁感到了口干舌燥。
发髻高挽,白裙曳地,银色的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美人俏生生地走到了面前,伸手捏住薛璁的脸颊,瞪着眼睛说:“干吗你呢?看到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璁就算再大胆,也不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对方,而且是以这种模样!
瞠目结舌很久,薛璁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美人撇撇嘴,不耐烦地说:“你不入宫陪我,只好我出宫找你了!”
“可是这里是……”
“留宿青楼才正常不是吗?”
美人理所当然地反问。
是,一个男人外宿不归,最常见的理由不正是夜宿美人乡吗。
薛璁依旧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美人与之对视片刻,慢慢沉了笑容,突然抽手转身,冷淡道:“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就算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璁猛然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抱住,美人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放手!”美人往薛璁脚上狠狠跺上一脚,“不想见我报这么紧干什么!放手!”
薛璁吃了疼,却抱得更紧了,熟悉的薄荷香钻进鼻孔,他才觉得眼前这人是真实的。
“玘儿,玘儿,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薛璁死不松手,却咬着美人的耳廓低喃,“我想天天都见到你,我想每天回家迎接我的都是你,我想每天都这样抱着你,亲你,吻你……玘儿,玘儿!”
薛璁总是贪心地想,如果文玘只是个公主就好了,他会用自己的所有向老皇帝换回这个公主,疼她、爱她、宠她、娇惯她,不论这个公主是喜欢往他头上插花看他窘迫,还是喜欢用冷冰冰的手冻他看他龇牙咧嘴,或者是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紧不慢地起来还要怪他扰人清梦,他都会笑眯眯地看着她抱着她,任她耍小性子,再给她一个深深的吻,让娇蛮的公主软软伏在自己怀里,说自己是坏蛋。
不论多么尊贵的公主他都能用努力娶回家,不论多么蛮横的性子他都喜欢,只因为那个人的快乐是最美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魂不守舍。
但他终究是个皇子,如今更是个皇帝,而自己只是个臣子。
文玘在薛璁怀中安静了片刻,伸出手指头在男人的胸膛上戳了戳,闷闷道:“你只会说好听的话哄我,真让你陪我的时候,你人就不见了。”
薛璁无言以对。
但文玘也不打算追究,对于薛璁的沉默他只是撇撇嘴,随后从对方怀中脱出,双手抱胸,挑起了眉梢问:“呆子,我这样好看吗?”
薛璁一怔,定睛一看,面色突然可疑地红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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