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宁可自己担下这件事,先让他把人放了。
“严冬,嫂子死的时候什么样?”吴达忽然问,“我听说,她坐的车起火了,火势很大,消防车过不来,她被烧得连原样都没了。”
他没说错,林瑜的确死得很惨。
但严冬不能承认,承认了就等于再一次刺激他已经疯狂的神经。
吴达也不需要他承认:“你还记得文久大哥是怎么死的吗?也是车祸。”他顿了顿,目光渐远,仿佛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一般,“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是我开车的话,文久大哥就一定不会出事……”
吴达状若癫狂,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和自责中。
严冬佯装出听他说话的样子,目光却不停地往车厢瞟去。
以他的奔跑速度和弹跳力,从这里跑过去,抱住子青将他带下车,只需要二十秒左右。但子青被绑在麻袋中,在解开麻袋这段时间,如果吴达扑上来阻拦的话,自己还要分心与他搏斗……
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解决掉吴达,再救子青。
他不动声色地夹了夹腰间的枪。
他没有随身带枪的习惯,可是既然要来救人,又怎能不做好准备。
“严冬,”吴达的话忽然拉回他的全部心神,“你今天有的一切,都是文久大哥给的,而你却杀了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你还记得咱们当初的规矩,对叛徒应该怎么处置么?”
严冬记得。
叛徒,格杀勿论。
“我的命随你处置,你先放了他!”严冬装作情绪激动,暗自向货车走近了几步。
吴达摇摇头:“你一个人就想抵三条人命?这太不公平了。不过,我不是善恶不分的人,这位程医生的确是无辜受牵连,我也不为难他。”
他忽然态度大变,让严冬的右眼忽然跳了一跳,一种不祥的感觉渐渐弥漫在他心头:“你想怎么样?”
“我们来玩个游戏。”吴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引爆器,“我在麻袋上面装了个小东西,限时一分钟,如果你能取下来,算你赢,这位程医生的命我不要。如果你取不下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引爆器,笑道:“砰!你们两个就一起炸了!”
严冬身子剧震,猛地转头看向车厢。
距离不远,他隐约能够分辨麻袋口上扎着一个呈长方形的东西。
该死!
之前吴达在江文久手下时就是装炸弹的好手,他早该想到的!
“好。”严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吴达手中,这时候还提要求,叫吴达也怔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示意严冬说吧。
“从我这里跑过去要几十秒,这不公平,所以你要等我走过去才能按开关。”严冬道。
吴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引爆器,轻蔑地笑了一下。
他刚刚才说到公平,这会儿严冬就知道抓着自己的话来提要求了。
不过没关系。
他对自己造的炸弹有绝对自信,别说一分钟,就是十分钟也未必能安全拆卸,所以他毫不担心严冬会耍什么花招。
“没问题。”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严冬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抬脚。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走起来却像跨越一条河谷般漫长。严冬每一步都迈出得极为仔细,仿佛稍稍走歪一点,就会滑下万丈深渊。
他的眼睛一直牢牢地锁定着车厢中那个蜷缩的身影,如果目光是一条细长而有力的丝线,那严冬的目光一定紧紧地拴在车厢那头。
可再长的路也会走完,何况这样的距离。
严冬在距离车厢仅有两步时停了下来。
从他这个角度,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跳上车厢。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安静的身影,肩膀像是聚积了所有的力量般,猛地一耸——
出手,拔枪,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以肉眼追踪不上的速度火速向吴达右手中的引爆器疾射!
只要能毁掉那小小的引爆器,炸弹就不会爆炸!
但天不遂人愿。
千钧一发之际,吴达的右手稍微向后撤了半指的距离。
子弹打在他的手腕之上,引爆器远远地飞了出去,“卡塔”一声卡在崖边的石缝之间。
这是一个子弹瞄不准的角度。
没有半分犹豫,严冬与吴达几乎同时扑了出去。
吴达虽然手腕有伤,距离引爆器的距离却更近一些。他脚下发力,左手远远地伸出,眼看就要碰触到引爆器,身边却忽然扑出另一个身影。
是严冬!
严冬身材高大自然占尽便宜。他伸长手臂,哪怕两人同样速度,他的指尖也比吴达更早地碰触到引爆器。
如此脆弱的物体却关乎着子青的安危。
严冬恨恨地咬牙,刚要补上一枪,身体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
吴达像丧心病狂的疯狗一般压着严冬的身体,眼中仿佛只剩下他手中的引爆器,即便手腕已经燃尽鲜血也不肯放松。
他挥着拳头,用力招呼在严冬身上每一个脆弱的位置,仿佛自己隐忍许久,只为这一刹那的疯狂。严冬忍下所有剧痛,手指收紧,死死抓着引爆器不放,同时手肘用力,重重地向吴达胃部击去。
吴达喉咙一甜,咕咚一口将血咽进腹中,接着拼尽全力,将身体转了一个近乎扭曲的角度,出拳在他手腕处重重一击。
一瞬间,严冬觉得自己的腕骨几乎都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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