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渐散,只得暗道一声糟糕,加快手下动作。
陆潜伤势原本就重,又撕裂了伤口,血流到现在,昏迷已是只早不晚的事。他自小修道,“死”这一字并不如何畏惧,他只怕自己昏迷时候小饕发狂自食,那才真是连死也死不安心。
小饕宁愿自伤也不肯动陆潜,陆潜劝说不了,也无力再阻小饕自残。思量之后,只有把小饕逼至绝处,趁他意识不清,自己送进小饕口中。
“豹兄不来,你就算把自己吃了,我也活不下去。倒不如你吃了我,还能多撑几天等他来救。”陆潜气息低弱,附在他耳边轻叹,“说你长大,怎的又总是犯傻——这样叫人怎么放得下心……”
小饕欲念正盛,口中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
陆潜拇指抵上他前端,就着那处溢出的汁液在顶上小口按捻搓动。
小饕失声尖叫,扶在陆潜臂上的双手狠狠扣紧。
他身上热得发烫,每一滴血液都叫嚣着想要发泄。
那折磨着他的人却仍是不紧不慢,微凉的指尖还总在紧要关头滑开。
小饕又急又恨,感觉有什么堵到了嘴边,便忿忿一口咬将上去。他还是记得陆潜,咬也不是真咬,只随着身下动作时轻时重地啃。
陆潜被他咬在肩上,心知小饕就快忍耐不住,便抽出一只手扶在他脑后,把他更深地压在颈间。
“我这一世既未有大善之举,也不曾积下过大功德,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凡人,却得你真心如此。”陆潜轻轻吻他发顶,手下动作愈重,“若是此番劫难得过,我便随你回灵山,给你做一辈子菜,你说可好?”
小饕眼前白光突现,腰身一挺,已是激射在陆潜手中。
他脑中空茫,一时间连自己是谁都记忆不起,只有心中欲念,满足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便越发不可忍耐。
饿。
连释放的余味都不及回味,便只剩下饥饿。
太饿了。
除了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能闻见鲜血甜香:那该是块新鲜的肉,离他很近;只是他被什么东西压着,不能去找。
不快的低吼在他喉中滚动。
吼声到了嘴边,却突然发觉口中竟是含着块肉。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劝道:“饿了便吃吧。”
小饕似懂非懂地在那肉上舔了舔,然后再压抑不住腹中汹涌饿意,合齿咬下——
“咕噜——”
小饕是被饿醒的。
山洞里只有火把,不见天光,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觉得在梦里饿得烧心,逼着他睁眼醒来。
可一旦醒来,只比梦里更糟。
强烈的饿意在胃里翻腾,好像长着利齿的怪物,在身体里撕咬,恨不能撕裂肚皮爬到外面来。
小饕想要按住肚子,却顾忌着陆潜,不敢动弹。
陆潜还在昏睡,身上热度不减。他腹部伤处该是已经止了血,可小饕还是嗅得到浓烈的甜腥味——那是新鲜血肉的味道,萦在鼻端,引得他不自觉地直咽口水。
饿意更甚。
吞下去的口水如同浇在火上的油,吞得越多,饿得越狠,炙烤一般从身体深处疼痛起来。
小饕熬不住那疼痛,大口呼吸,妄图舒缓一下。
鲜甜的血腥味顿时填满整个口鼻。
“肉……”
小饕梦吟般低叹出声,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饕绷紧了身子,却抑制不住地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陆潜,只记得食物!
“怎么会这样……”小饕惊恐地掩住口鼻,不让自己再闻那鲜血味道,“不过是饿一点而已,怎么会这样……”
明明以前也饿过,但再饿也没有把陆潜当过食物啊!
小饕心里发慌,努力去回忆以前挨饿时都是怎么应付。但想着想着,小饕渐渐四肢冰凉:他从来没有真正挨过饿。
在灵山上没有,跟着陆潜下山也没有——在灵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都会按时把吃食供奉给他;跟在陆潜身边,就算偶尔一两顿不曾吃饱,之后陆潜也会想办法做些好吃的给他填肚子。只是少吃晚吃那种,根本算不得挨饿!
他感觉最饿的时候也不是空着肚子的!
那时候……那时候他只是想要离陆潜更近,想要碰他或者被他碰到,想要把这个人藏起来只有他能看见。
——那时候就算他饿得昏了头,陆潜也还是陆潜,不是食物。
现在呢?
淡淡的甜腥自细密的绒毛间穿过,钻进鼻子,化作柔软的钩子,一下一下挠在心上——阻止不了,忽视不掉。
小饕屏住呼吸,却忍不住流出泪来。
他泪眼朦胧,望向陆潜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瞧见个轮廓倚靠在他身上,隔着皮毛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度。
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
这个人不是食物。
小饕狠狠咬住前爪,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鲜血流出,顿时盖住陆潜身上的血腥味道。
小饕舔舔咬破的地方,血液沾在舌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甘美味道。他着迷地舔净了流出的鲜血,又贪心地在伤口吮吸。
只要这样做,好像肚子里就没那么饿了。
小饕低低叹息,原本惶恐的心思安定下来。
只要有办法熬下去,只要不把陆潜当成食物,就好了。
前爪伤处不深,血很快就止住。
饥饿感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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