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入眠得太快,要么肖邦动作着实慢,等唐欢睁眼,已是大白天。后脑勺下是枕头,身上盖着一床薄毛巾被,捉着被子唐欢转头看墙角,窝里面趴着的排骨仔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来。揉了揉脖子,作了伸展运动,唐欢低头看时间,手表的指针在上午九点半,不早不晚。
唐欢给苏临电话,想先说抱歉。午夜电话确实打扰休息。
苏临没接,下午四点过,和大家一起用完工作餐,唐欢溜到楼梯间,他再一次给苏临电话。闷热的狭窄空间里,面对墙角的大垃圾桶,唐欢再次拨通了苏临的电话,他低头看苏临给他的手表,沿着指针的轨迹,默记语音提示出现的时间,他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十分钟内打了三通,三通电话,提示分秒不差。
抹了抹额头的细汗,一路小跑下楼,驻足在报刊电话亭边,唐欢买了个新号码,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他坐在草坪边的扶手椅上换手机卡。
更换,充值,一个数字再一个数字录入,苏临的号码。口干舌燥,唐欢再次挪步到报刊亭边,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大灌,喝了个饱足。他感受着凉水通身体地惬意,研究瓶盖,他运气不错,再来一瓶。
一瓶水的钱,得两瓶水。
胳膊下夹着赠送的水,唐欢返回了花坛,花坛里的草长势喜人,郁郁葱葱,远处一个工匠推着除草机一路走,在他的身后是矮的齐整的草坪。嗅着草汁被割除的气息,唐欢剥开了手机的后盖,把手机卡换了回去,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回写字楼,继续工作,作小结会。再准时下班,肖邦约了他去买家居小零碎,两人在店里碰头。路上肖邦给了他电话,他说有事要忙实在脱不开身。
你忙吧。我都到了。下车唐欢绕行到ikea的大logo下,他知道肖邦大致的需求,他们在家里已经谈论过无数次了。一手拉拖车,一手夹着纸尺和铅笔,唐欢效率很高,速度很快,慢慢的把拖车给装满了,还挂了个硕大的购物袋,他放置了采购的物品,去餐厅吃饭,瑞典小r_ou_丸子吃了满满的一大份,肖邦给他短信说非常抱歉,他想着晚点过来接他,可惜还走不了。
他有手有脚又有钱,能搬能抗能叫车,肖邦不来就不来。看完信息,唐欢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端着脏盘子去还。他稍微盘点了采购的清单,结帐前拿了一只毛绒玩具,给排骨仔的。拖着一大堆家什,唐欢去收银台,刷卡,签字。
他叠好小票整理了东西,顺手一摸裤兜,空的。好似被打了个闷棍,当即唐欢脑子里嗡的一响,冷汗就下来了,他惊惶的再次摸遍全身上下,手机确实丢了。收银员见他手足无措习以为常的挥手一指,丢东西了那边登记。
登记簿密密麻麻的,登记员抬头看他一眼说,帅哥,留个姓名电话。
旁边一个女孩子红着眼圈刚签完字,她丢了钱包连同相机,苦着一张脸她慌乱的直跺脚。
唐欢的心比她更苦更乱。他手机里有苏临的照片,有两人的合影,有往来的短信。早知如此,他应该把苏临的照片统统删掉的!还有李崇的电话,抓着衣襟,唐欢的心怦怦直跳,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恶心感,按着登记台,他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个人信息,他环视四周,人来人往,好像每个人都是贼,都偷偷摸摸窃窃私语,等着听不为人知的幕后故事,看遮羞布下的秘密画面。
一旁的女孩子已哭了出来,她哽咽问卖场是否能找回他的钱包,答案不太乐观,只能期望有人捡到交来。唐欢的手心里渗出了汗,如果流泪能够解决问题他可以蹲地嚎啕个天昏地暗,极力平复着心情唐欢留下了姓名和联系电话。他留的是肖邦的号码,这个点,营业厅已经关闭了,他连办理号码找回都只能等明天。
他指望那万分之一可能性——等他回家的时候,肖邦能对他说,嘿,有人捡了你手机给宜家,他们联系我了。他期待百分之一的机率——偷手机集团作案规模经营,偷手机的连夜上缴,贼窝的技术员批量刷机,无一人好奇翻看。
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是奢求就是妄想,自救才是正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唐欢有劲儿没处使,小偷男女胖瘦高矮他全不知道。打车到最近的报刊亭,在出租车司机的协助下他从后备箱搬出了一大堆物件,眼角余光瞟着那一堆价值近千元的各式物件,他一边拨号一边组织语言,话机下压着的时尚杂志,最新的一期有苏临的专访和内页硬照。
握着话筒他深吸了一口气,听电话里的提示音,有节奏的慢响。
十秒钟后李崇接听了电话,他用疑问句说,你好。
扯着电话线,压低着声量,唐欢自报家门,他一五一十告诉李老板,十分钟之前在宜家发现手机丢失,大概是被偷了。
李老板果然是思维敏捷,话音刚落还没展开叙述,唐欢听得他问,你现在哪里,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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