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气不打一处来,拽着他就打了两下屁股:“我才出去几日,你就给我的医书都画了王八?!”
“我错了叔父!”这孩子正是当年南栖拼死生下的择儿,他可怜巴巴地扑到安昭怀里,扬手指了枝丫上头看热闹的麻雀,“是啾啾们叫我画的!是它们不好!”
几只麻雀:???
它们“啾啾啾”地喊道:“你放屁!明明是你自己贪玩,每次都想拖我们下水!”
好在安昭听不懂鸟语,又被择儿的撒娇给闹没了脾气。
他瞪了一眼那几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麻雀,牵住择儿的手往回走,边走边教育:“早跟你说了,好好识字好好念书,不要天天和这几只不懂事的麻雀玩耍。你看看你,都八岁了,连个原身都显不出来!一天天的就知道摸鱼摘果子,你长大了难不成还想在这里做山大王?”
“可是摸鱼摘果子很开心啊。”择儿随意地擦了擦鼻子,折了一枝花玩,理所当然道,“而且叔父你不是说了吗,我爹是麻雀,那我的原身肯定也是麻雀啊。”
安昭板着脸,觉得小孩子真不好教。
况且,安昭也一直没有告诉择儿他的父君是天界龙君。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龙和麻雀的孩子稀奇,才有着不显原身的问题。择儿今年八岁,虽有内丹,却左右看着好似一个凡人的孩子……
安昭思虑着,也担心着。
倒是择儿,欢快地把花枝递给安昭:“叔父,你抱着我走吧。”
“不要,你又长高了,好重。”安昭拒绝了他。
“唔……叔父,那我们今晚吃什么?”择儿早就习惯了安昭的态度,心不在焉地换了一个话题。
“今晚你得自己吃,我一会儿就要走。”安昭叹了口气道。
“啊?”择儿止了脚步,哭丧着脸,“叔父你才回来又要走?择儿一个人好寂寞的呀!”
“你哪寂寞了,天天跟着几只麻雀鬼混,连我给你布置的作业都没做。”安昭说是这么说,但人也已经蹲下来,与择儿平视,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爹爹这么多年都不来接你,我担心他出事了,所以要帮你找找他。”
择儿垂下了脑袋,自打他有记忆起,叔父就一直在帮他找爹爹。
并且,叔父怕爹爹找不到他们,还带着他搬来了长沂峰居住。
择儿也是搬来后才听山里的麻雀们说起,原来长沂峰这里是有一个屏障的,后面不知怎么的,就在一个雨夜里消失了。
但好歹是个地杰人灵之处,也鲜少有猛兽出没,再加上安昭时不时地要出远门,他不放心择儿一个人在这里,就在长沂峰周遭布置了许多陷阱,让那些野兽无法轻易地进来。
幸亏择儿在这方面还算是听话,一直以来都在长沂峰内活动,从未踏出过一步。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回到了平日里住的地方,择儿老远便见到里头放着好些红果子。
“哇!”择儿咽了口唾沫,跑过去捡起一个就吃。
吃着吃着便对安昭道:“叔父,昨日有只老麻雀说我像泥鳅。”
安昭:“什么乱七八糟的?”
“它说我长得很像以前在这里住过的一条泥鳅。”择儿笑着问,“我会不会其实不是一只麻雀,而是一条泥鳅啊!”
“……哪有泥鳅长你这么好看的?”安昭点了点他的脑袋,“我就说了这山里的麻雀都喜欢胡言乱语。”他啧声,南栖以前住的都是什么破地方。
“唔。”择儿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泥。
外头忽然跑进来两只人参精,急急地围着他,想问他好不好吃,但碍于它们不会说话,便只好跳来跳去地引起择儿的注意。
这两只人参精自打择儿一来长沂峰,便黏上了他。
择儿见了,几口咬完一个果子,便和两只人参精抱着滚成一团玩耍,很是开心。
安昭看着这无忧无虑的孩子,心情渐渐地放松不少。
但安昭也是绝望的,择儿再不济,也有天界上仙的一半血统。一个上仙的孩子,如今被他养成这副德行,天天不是和麻雀们翻山越岭摘果子,就是跟着这两只人参精在泥堆里打滚,去溪水里摸小鱼。
他搓了把脸:“唉……”
养孩子真的累,放养会担心,不放养又怕把他养得太过拘束。
如果南栖能早点来接孩子就好了。
安昭其实是有想过的,南栖这么多年没回来接孩子,会不会是死了?只是这个想法太过恐怖,安昭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他毕竟是个小妖,人脉不广,想去天界琅弈阁打探南栖的消息,着实是有些困难。
这些年来,他只听说天界龙族大变。
龙妃的长子二殿下荀叶,因窃取龙宫神脉而被剜了仙骨打落凡间。其间,龙妃被软禁,龙王重病。最不适合做太子的三殿下加贺,莫名其妙地被推上了太子之位。而一直以来都参与夺嫡之战的苍玦,竟是一声不吭地默许了加贺坐在这个位置上。
安昭也听闻,苍玦又出征为天帝创了战绩,重新夺回了手中的兵权以及他战仙的称号。如今,龙族在天界是第一大族,受万仙敬仰。
苍玦名声更盛,他是天帝最得力的臂膀,其地位无人能比,无人能撼。
再者,安昭还打听到,近些年里,苍玦的琅弈阁中多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什么风声都透不出来,也没有外人知晓他到底是如何来的。只听说,辰山的芳泽女君时常出入琅奕阁,许多人猜测她是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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