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子离的界在哪里吗?”元流火有些不安地问:“他说他回家疗养了,但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样进入他的界。”
昌仆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他死了。”
共工氏甩了他一巴掌:“闭嘴!”
“他被我一刀砍成了两半。”昌仆口中冒鲜血,艰难地说:“半个天空都被他的鲜血染红了,你应该记得的,就在你出城寻找林惠然时,满天下起了小雨,那就是子离的魂魄了。”
元流火目光直直地,看着共工氏:“他说的是真的吗?”
共工氏避开他的目光,叹气道:“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怜……”
“我杀了你!”元流火暴喝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劈头盖脸地朝昌仆身上砍去。林惠然和共工氏忙抱住他,劝他冷静,共工氏道:“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把他砍坏了,还活不活?”
元流火浑身颤抖,撕心裂肺的地喊道:“我不活了!”他手里攥着刀,喉咙里涌出一股鲜血,满心悲痛,却掉不出一滴眼泪,绝望而冷静地说:“子离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共工氏瞧他这个样子,忙给林惠然递了一个眼色,赶紧带上昌仆回去交差了。
林惠然揽着元流火的肩膀,两人晃晃悠悠地出来邓府。没几日,汉中城里就闹出了这么一场惊天血案,一时间人人自危,谣言四起。林惠然整顿了车马行装,带上元流火一起回家。
经过了两个月的奔波,两人总算重新回到了林府。府中上下佣人都在,满心欢喜地迎接主人回来。元流火生了病,在马车中休息。林惠然将他抱出来,对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静悄悄地抱回了屋子里。
两人的卧室收拾的干净芬芳,香炉内还燃烧着百合香,床铺干净柔软,像是昨天才浆洗晾晒过。林惠然将他放在床上,脱了鞋袜外衣,拉过棉被给他盖上。然后走到外面吩咐厨房煮一些甜软可口的食物。
他重新回到卧室里,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元流火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面容苍白,眼窝深陷,瞧着像一个痨病鬼,但是找医生来瞧,又都说不出是什么病。
元流火睡到傍晚,才悠悠醒过来,醒来时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只有嘴巴略微动了几下,林惠然忙坐在床边把他抱起来,凑到耳边问:“要吃甜粥吗?”
元流火身体纤瘦,唯有脑袋和眼睛很大,艰难地晃了晃脑袋,他还想躺下继续睡。
林惠然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急又气,半晌问道:“你还是想寻死吗?”
元流火躺在他怀里,无力地说:“我以前死过一次。”他略微睁开眼睛,叹气道:“你离开我时,我自缢,没死成。以后就不想自杀了。”
林惠然抱住他单薄的身体,几乎要哭:“流火啊,你乖乖的,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元流火气息微弱,声音轻而固执:“可是我不喜欢你了。”他双手挣扎着,想从林惠然的手里逃脱,嘴里道:“我一直在追随你,可是你已经变心了,你喜欢丑丑。我觉得,我可能也早就变心了,我爱的是子离。”
林惠然轻轻地叹气:“可是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啊。”他眼圈微微发红,低声说:“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也不拦你。你去追随子离吧。我一个人留在凡间能过下去。”
林惠然起身出去,低头用袖子擦拭眼泪,一抬头看见了院子里站立着的共工氏,不禁刹住了脚步,态度淡淡地问:“尊驾前来,有何指教?”
共工氏开门见山地说:“元流火快要死了。”
林惠然点头:“我看见了。”
共工氏啧地吸冷气,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最后态度友好地说:“他这个病,也不全是因为子离,他和昌仆交战后,失血过多身体衰弱,在凡间很不适合休养,因此状态越来越差。”
林惠然略略抬头:“是这样吗?”
共工氏点头,认认真真地说:“他除了为你寻死过,可不会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
林惠然上下打量他,怀疑道:“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共工氏迟疑了一会儿,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又请林惠然坐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阐明了来意,他想把元流火接到他的界里养病,顺便说服元流火的魂魄回到肉身里,做回凡人。
共工氏本以为林惠然会反对的,但是他却几乎没有犹豫:“可以,只要能治好他的病。”
共工氏有些意外,笑道:“养病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林惠然淡然道:“我等。”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病
元流火睡得昏昏沉沉,察觉到身边有人帮他脱衣服,他有些倦怠地蹬直了小腿,顺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前襟,含糊道:“天黑了吗?”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狡黠的笑声,又严肃道:“还没呢,你再睡一会儿。”
元流火嗯了一声,渐渐觉得那人的声音不像林惠然,他沉思片刻,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了的英武帅气的男人脸庞,眉梢眼角全都是邪气的笑。
元流火唰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被吓精神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掀开棉被,鞋子也不穿,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这里已经不是人界了。放眼望去,仙雾飘荡,殿宇巍峨森严,满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香气扑鼻,几只麒麟凤凰高声鸣叫着,在花园里玩闹嬉戏。一群天姿国色的仙姬提着宫灯,笑吟吟地穿过一条汉白玉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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