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行礼道喜,又道:“林少爷,礼服和红纱已经做好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元流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正不知如何答话,书房的门被推开,林惠然站在门口,对那些人挥手:“先搁屋子里吧,我今日忙,明天再看。”
那几个人答应了一声,放下东西,恭恭敬敬地走了。
那些人刚走,元流火就按捺不住地跑过去,掀开箱子一看,见里面堆放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以及纱花之类,又打开礼盒,里面却叠放着一件红艳艳的婚服。
元流火愣愣地指着那衣服,问药店掌柜:“这是做什么的。”
掌柜的见多识广,遂道:“自然是成亲用的,府上最近要办喜事吗?”
元流火低头想了一会儿,顿时明白过来,心也灰了一半,他嗯了一声:“林公子的婚事。”
掌柜的知道他和林惠然的关系,当即吓得不敢多嘴,讪笑了一声就想溜走。元流火叫住他:“那批药材卖了吧。”
掌柜的停住脚步,仰着脸问:“是照成本卖出去吗?”
元流火绷着脸,冷淡地说:“半价卖出去,”转身回到屋子里,嘀咕道:“这日子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成
二林的这场婚事,林惠然执意办得奢靡铺张、风光华丽。单是戏班子就请了八十多家,在街上搭了流水似的戏台子。又因为林氏世代皇商,与官府颇有渊源,因此喜帖上请了多位朝中要员。本城百姓皆听闻这两位小姐公子是美玉般的人物,只恨无缘一见,因此翘首期盼着成婚当日一睹新郎风采。
外面虽然宣扬得热闹好看,林家内部却暗潮汹涌,十分不太平。林徽娘父母那边自然很满意婚礼的豪奢,又陪送了厚重的嫁妆,满眼期盼着林惠然快点把姑娘接走。而林母这边却颇有微词,林母本来就对未来儿媳生病一事不满,后来又见儿子对婚事颇为上心,银子如水似的淌出去。她不在乎金钱,却不喜儿子如此看重儿媳的态度。
这两个亲家的矛盾还只是藏在暗地,表面上依旧谦恭礼貌。最令人头疼的是林惠然自己家中。元流火自从得知两人要成亲的消息,伤心得许久没跟他说话。家中的丫鬟小厮们一直敬慕两位主人情深意笃,如今骤然见林少爷迎娶别人,惊讶之余,又是叹惋又是恼恨,对林惠然也没有什么好气色。
林惠然每日在两家林府奔波忙碌,忙的脚不沾地,又要应付各方亲戚的好言或者暗讽,亏他精力旺盛又沉稳机敏,竟能将众人压服住。只是每到深夜里自己乘坐马车回去,免不了要忍受家中清锅冷灶的凄凉。
这一日回到自家,大门被闩着,他咚咚咚擂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小童揉着眼给他开门,林惠然当头就骂:“糊涂东西,谁叫你把门闩上的?”
小童委屈道:“天气冷了,外面盗贼又多,元少爷说把门关紧点,免得招贼。”
林惠然一听见元流火,登时不好再发脾气,大步迈进屋子里,嘴里道:“烧热水,倒茶,备饭。”
小童紧跟在他后面,伸着脖子问道:“少爷还没吃饭呢?”
林惠然坐在铺了灰鼠软垫的长椅上,累的浑身酸疼,没好气道:“你说呢?”
小童端端正正地站在旁边,回禀道:“家里的剩饭已经倒了,厨房的炉子也熄了,热水只有半壶,只够泡茶用的。少爷这会儿要吃饭洗澡呢,是不能够了,我先给你沏茶吧。”
林惠然过了二十多年锦衣玉食的阔少生活,从未经历过如此恼人的待遇。他在外面忙碌了一天,饿着肚子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着,当即站起来要摔茶碗,心里又知道这是阖家上下给他找不自在,这大半夜的,真要认真发作起来,却又不好看。
最后小童拿来两个凉了的包子以及碎茶叶泡的热茶,林惠然就着热茶吃了冷饭,又用凉水洗了手脸,自去卧室换衣服。
卧室里冷冷清清,床帏高挂,被褥在旁边叠放得整整齐齐,地上的炭盆早已经熄灭多时了,桌上的香炉也冷冷的。
林惠然愣了一下,指着床铺问道:“他呢?”
“元少爷嫌家里冷,走了。”
林惠然嗡地一下,大脑瞬间就空白了,他摇晃了几下,厉声问道:“去哪里了?”
小童被他的反应吓到,忙跪下道:“元少爷晚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说是这屋里冷,不如玉器店的小书房暖和,带了两个书童和寝具,乘坐马车去那里了。”
林惠然一颗心重新落回了肚里,又骂道:“话都讲不清楚。”他走到床边坐下,随手摸了一下,摇头道:“这屋子临近池水,本来就冷,他又身子弱,怎么不多放几个炭盆?明日把东厢暖阁改作卧室,请元少爷回来吧。”
小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元少爷这几日很伤心呢,说新人来了,就没他住的地方了,他今天搬出去,也不是为了天冷。”
林惠然听不得这个,打断他道:“知道了。”
“那……少爷,要不要接元少爷回家呢?”小童试探着问。
林惠然想了想,摇头道:“他想住外边就住吧,我这几天忙,等办完了亲事再说。”
小童暗地里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又忙乱了几日,终于迎来了二林的婚期,当天全城百姓竞相围观,将迎亲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戏台上敲锣打鼓地唱着喜庆的曲目,两家父母都忙着招待亲友,十分热闹。林惠然一大清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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