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动的范围也仅仅在马厩四周方圆几百米的地方,再远一点就要迷路。元流火一边走,一边努力地记方位。彼时夜已经深了,花园里虽然挂着灯笼,但是没有什么人,满院子都飘荡着浓郁香甜的花香味道。
池塘旁边种了一大片佛手,味道淡雅,金黄色的佛手悬挂在叶子上,元流火从来没见过,好奇地蹲在地上,凑上去闻了一会儿,觉得很香,就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那个不能吃的。”近处传来一个男人淡淡的声音。
元流火张着嘴巴,转过脸,看到了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衫的高个子男人。元流火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高,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他还是张嘴小心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用袖子擦擦手和嘴巴,评价道:“有点苦。”
他站起来,看向黄衣男子,礼貌地说:“我想摘一个,可以吗?”
黄衣男子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眼睛,从上往下地打量他,半晌不发一语。
“不让摘就算啦。”元流火说。他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转身就往别处走。
“你是哪个院子的?”男人沉声问他。
元流火回头看他,伸出长长的袖子随手一指,故作镇定地说:“西边那个。”又问男人:“你呢?”
金陵王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穿着略显宽大的粗布衣服,容色天真稚气,并没有做下人的谦卑神情,也没有贵公子的骄奢傲气。
金陵王忽然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意思。
他伸出手,对元流火说:“这边的佛手不好,前边院子里有芭蕉,我带你去。”
元流火小时候吃过一次芭蕉,对那种香甜的味道十分怀念,听眼前的男人如此说,当即兴致勃勃地前往。
元流火在花园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四处瞧,看见跳出来的蝈蝈都要去抓。金陵王陪在他身边,和颜悦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元流火低头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把蝈蝈串起来,头也不抬地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
前面有一座小桥横亘在鱼塘上,元流火和和气气地对金陵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虫子喂给金鱼。”说完自己就跑了。
林惠然坐在窗前发呆,忽然觉得对面的池塘闪过一道人影,他坐直了身体细细看,感觉那人有点像元流火,当即喜出望外,从窗户里跳出去。走近了一些,唯恐吓到他,含笑轻声唤道:“流火,原来你在这里。”
元流火静静地站在池塘边,低头摆弄手里的东西,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林惠然走到他身边,耐下性子低声说:“我好多天没有见你了,你还在生气吗?”
元流火慢条斯理地把草茎上的蝈蝈一只一只地摘下来,往池水里一抛,引得一群红色小鱼竞相来吃。昆虫的味道不太好闻,汁水也染得到处都是。
林惠然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就说:“流火,别玩了,怪脏的。”
元流火把虫子都扔完了,随便把手往衣服上擦擦,转身就走。林惠然无奈,只好跟着他。两人穿过小桥,又走了几步,元流火忽然抬头道:“走吧。”
林惠然瞧见眼前的男人,惊得非同小可,当时就怔在那里没有说话。金陵王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他,登时愣住了。
林惠然反应过来,顺势拉住元流火的胳膊,拽到自己身后,做出保护的姿势,解释道:“王爷,这是我弟弟,因为我搬来王府居住,他就吵闹着也要跟来,这件事情没来得及禀告,望王爷赎罪。”
金陵王打量他二人一眼,缓声道:“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弟弟他……”
元流火挣开林惠然的手,绷着脸道:“谁是你弟弟!”他指了指金陵王:“我要和这个大叔玩,你不要管我!”
金陵王和林惠然都愣住了。
金陵王慢慢转过脸,看向别处。大叔什么的……就当没有听见好了。
“这位是王爷,你要跟他玩什么呢?”林惠然和颜悦色地跟元流火说。
“他说前面院子里有芭蕉。”元流火意识到眼前那个男人身份非比寻常,所以不由自主地往林惠然身边靠了靠。
“我的屋子里也有芭蕉啊。”林惠然好脾气地说:“你跟我回去吧,王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着你玩。”
这回元流火倒是答应了。林惠然向金陵王告辞行礼,元流火看他一眼,也有样学样地行礼,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金陵王本来对这个少年有点兴趣,但是又被他那句大叔闹得很窝火,所以干脆不理他了。金陵王回到自己住所,从新进府的几个男孩子中间挑了个年纪跟元流火差不多的,召进寝宫服侍,这才觉得畅快了一些。
林惠然拉着元流火的手进了屋子,他揉揉眉心,指了指桌子,说:“吃点东西,洗洗睡吧。”说罢自己弯腰收拾凌乱的桌子。
元流火站在地上,停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本来打算,再也不找你的。”
林惠然将桌上毛笔一支一支挂起来,冷冷地说:“年纪小小,脾气倒是很大。”
元流火低头不语。
停了一会儿,林惠然坐在硬木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向元流火,平静地说:“流火,咱们两个自出行以来,每次夜晚相会,我待你如何?就为了一句重话,你就不再见我了吗?这个世界很大,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的爸妈你的佣人那样,把你当成小宝贝一样疼爱。”
元流火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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