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给煤场来个电话。”
江韶矽听到小毛的名字就觉得被刺扎了一样,他不情不愿的接过单子,工头又反复叮嘱:“把事办好了啊,这是温经理特别交代的,你可别给我把单子弄丢了。”
江韶矽不禁腹诽起来,温经理让你送又不是让我去,既然这么担心,你自己跑一趟不就行了。
临近中午,煤场的每个人都等着吃饭,南院的人走的所剩无几,只有小毛弯着腰查车,他仔仔细细的把车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便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直起身。
江韶矽冷冷淡淡的把单子扔给了他:“喂,我哥呢,你把这个给他。”
小毛抬眼一看来人,立刻喜笑颜开:“韶矽啊,你哥刚出去,估计一会儿就回来。这是什么。”
江韶矽心想,跟你又没那么好,你叫那么亲热干嘛。
他也不正眼瞧小毛,绕着煤车走了一圈:“不知道,你只管给他就行了,跟他说让王老板看完打个电话来。”
小毛喜欢江韶年,所以对于江韶矽很是爱屋及乌,他觉得这俩兄弟真是好看极了,哥哥英俊,弟弟清秀,禁不住就要亲近一番。他没话找话的与江韶矽攀谈起来,这话题自然要围绕着江韶年。
江韶矽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自从他们来到煤场之后,哥哥只有晚上才与自己亲近,白天极少相处在一起,而这个小毛,显然比他占有江韶年的时间多。
他突然眼尖的瞧见小毛手腕上绑了一条手巾,这是江韶年平时干活时绑在手上擦汗用的。他箭步上前执起小毛的手腕问道:“你怎么拿我哥的手巾。”
小毛一怔,才明白过来江韶矽以为他偷东西。他急忙解释:“这个啊,是你哥送我的,说起来还挺好玩,那天我们一起送煤,我帮着卸车的时候累了一头汗,结果用手一抹,脸全黑了,韶年还笑话我,后来他就把这手巾送给我了。”
江韶矽顿觉天昏地暗,他不禁要对比起来,自己平时挖煤累的一身臭汗也不见哥哥送过半块布,怎么小毛抹了一把脸江韶年就如此关切。
这样的嫉妒与羡慕以及对江韶年的占有欲强烈发作,他阴沉着脸冷眼打量小毛,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变成了一种不可预计的危险。
小毛从车里拿了几粒水果糖递给江韶矽,他全然意识不到江韶矽对他的敌意,这个快乐的青年有一颗简单的心,他笑眯眯的说道:“我和韶年前天回来的路上买的,本来说要带给你几块,韶年要我留着自己吃,现在你来了,这都给你。”
十五岁的少年身体内部所产生的冲动从来都是一头热,不计后果,他与这个人没有任何深仇大恨,也无非杀不可的瓜葛,仅仅是因着对方爱慕亲近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仅仅是因为他当初对那人说过,我们之间不要再出现任何人。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伸手推搡了眼前之人,水果糖滚到了车轮之下,煤车上的铁铲何时到了自己的手里,又是何时钝重而有力的戳进了对方的脖颈,他全然不记得了,直到他的眼前蓦然清明,地上的人捂着脖子哀求,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墨黑的土地。
江韶矽丢下铁铲,他惊恐的蹲□去按住小毛的脖子,世界开始在他的眼前清晰了一般,他后悔了。鲜血如同滚烫的沸水灼热他的掌心,而他是冰凉的,他口中不断呼喊着:“你不能死…我不是故意的…小毛你不能死啊…”
他想呼救,可放眼望去,南院已经空无一人,小毛的哀求声不见了,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好像要把一切都吞进去。
江韶矽拖着小毛沉重的身体往南院门口挪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找个人来,小毛死了他就完了,他就杀了人了!
那个人影从外面走来,江韶矽泪眼婆娑如同见到了天大的救星:“哥!”
怀里的小毛也圆睁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不知道从哪里拼来的力气,竭尽全力抬起一只手,沙哑的求救:“韶年…”
江韶年却异乎常人的冷静,低声问道:“韶矽,你干的?”
江韶矽的情绪十分不稳,他生怕哥哥会拳打脚踢而来,他为自己的错误忏悔,抱着小毛坐在地上抬脸哭求:“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了他…我看他和你那么好…”
不等弟弟说完,江韶年揪起小毛的一条胳膊,一路又拖回了煤车之旁,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了地上那把沾着血的铁铲,抄起来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这已经是半死之人的颈子。
动作利落一气呵成,他皱着眉头望着眼珠几乎爆裂,嘴巴张得奇大的小毛,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江韶矽完全呆立在一旁,眼泪还挂在脸上,他瞧着哥哥从小毛的腕子上解下手巾,擦了擦身上的血迹。他无法忘记这一天,江韶年对他说:“不要看了,他没利用价值了,不彻底弄死他我们跑不了。”
江韶年思索片刻之后从车里拿出两身衣服,扔了一套给江韶矽:“这件事你对谁都不能提,现在换了衣服去老地方等我,听到我叫你,就翻墙出来。”
说完江韶年就把小毛抱上了车,用衣服遮挡了他的身体,阖上了他的眼帘,做完这一切江韶年回头发觉江韶矽一动未动,不禁有些恼怒:“你他妈给我找了这么多事,怎么还不赶紧换了衣服滚!本来我们是要搭他的车走的!结果老子现在得自己开车了!他娘的你脑子是干什么吃的,转眼就把人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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