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至毒的兽虫集中到几个水源,通过水源,直接给朝廷大军下毒。
又适逢十月,正是这古老山林最少雨的时节。
故不消攻城之力,便能解决大部朝廷军主力。再退而言之,即使何施禄能预测到蓝苍族利用巫蛊之术,除非他们不喝水用水,否则绝无他路。
当然,巫蛊之术的凶险也是不可预测的。集众人之力,调集大波虫兽,是极耗元气与精神的,对于巫蛊师本身也是有着极大伤害。
净念与索翰华并肩站立,望着正要启动蛊毒之“仪”的合蛊台。蓝清和也陪在他二人身边。
“圣长老,”索翰华微蹙眉,心中有点不祥之感,“你们可曾使用过,这样的退敌方法?”虽然起初与蓝苍族的合作,其一方面就是看重这毒蛊之术,但在他看来,这些毕竟都是不入流的伎俩,用在大型战事上还是无法令人安心。
“有过一二回,若非使用蛊毒之‘仪’,蓝苍族或许早就被灭族了。”
蓝清和既是如此说法,索翰华也便不再追究。
这一场战事虽然比他预料的来得艰难了一点,但不至影响到大局。待稳固了蓝苍族,这西北的蓝苍州也算是稳落他的手中,此后也就少了一些后患。
“王爷是打算在这待到这里战事结束吗?”蓝清和笑问,目光落在一旁的净念身上。
索翰华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蛊毒之“仪”进行得很顺利,巫蛊师们虽是耗了极大的精气,倒是没有人出现生命危险。其后之计,用蓝清和的话,便是,等待。
等待朝廷大军不战而败。
之后的三日内,双方大军还是僵持在城墙上下。蓝苍族与索翰华的军士们,也没有再次强行攻城,只是每到夜晚,会分派小股精兵,故施疑阵,弱化对方的意志,搅乱对方的军心。
营帐内燃着一盏树油灯,索翰华看完密函,只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随即手指微动,密函就化为碎片,遂看向身侧,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安静打坐的少年。
“父亲?”净念收气,不解地回视着男人。
将少年轻拥在怀里,索翰华淡声说道:“太后病倒了,已是神智不清。这一病……”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或许,无法再愈。”
净念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太后是他这世的祖母,是父亲的母亲,但……太后是好是坏,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虽然渐渐地能够明白骨肉亲情,他还是无法对父亲之外的人有别样的感情。
索翰华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再没有开口。稍晚时,依然如往常一般,抱着净念睡在一张床上。
这天一大早,空气里漂浮着隐约的臭味。
忽有紧急的战鼓声响起。
“报……”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关城,东南北六个城门全部打开——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何施禄突然率领着其部下大军,朝驻守城外的蓝苍族护卫使与军士们发起了攻势。
……那势头,简直是要与我方同归于尽!真如困兽出柙,倾尽所有气力,若是觅不得一线生机,便会以命搏命,进而双方皆会元气大伤。
军士们护卫使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反击。
身为族长,净念自然不可能抽身事外,在战鼓初鸣时,便当即套好了武士服护甲,袖中短剑已然出鞘。
索翰华留在营地,还有不擅武功的北门掬自然也只能远远地观望。
“曾问朝廷猛将有三,最勇者不屈为何施禄。”北门掬知晓了当前前线的紧急战况后,不由得嗟叹,“如今以他之傲气,怕宁死也不屈。没想到皇帝这次当真是铁了心,竟是甘愿赔上了十数万的大军!”
索翰华没有应声,只望着面带肃杀之气的少年,淡淡地嘱咐:“当心。”
净念倒意外地没有跟上紧急调遣的护卫使们,走到男人身前,出声问道:“他们为何如此冲动?”问的自然是朝廷军的突袭行为。
即使被围困多日,即使没有水源……但至少目前,还不至于完全陷入绝境。何况这里气候多变,十月降雨虽少,但若得幸运,天时相济,说不准就随时会有一场雨水。所以,如此莽撞的开城门,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实为下下之策。
索翰华微笑,对于这孩子开始慢慢学会深思熟虑一事相当地满意,遂答道:“军有军心,士有士气。有时候在战场上生死,不仅是靠着那点武力,更重要的是人之心智与意志。”
闻言,净念垂眸思索。又听男人说:“而将有气概。何施禄自有其傲骨,这点傲骨,在这样的情况下逼得他犯下了急功近利之大忌。”
何施禄不愿屈服,但……
净念一针见血地问:“那些人,不畏死?”男人曾告诉过他,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贪生畏死,那是人的本能。
“吾儿可知‘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一说?”索翰华反问。
远方,大旗挥舞,战鼓连天。
净念蓦然转身,脚下一个轻跃,人已在数丈之远,只留下一句简单的话:“我知道了。”
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何施禄是不屈不服不甘战退,他的部下更多的是因为无路可走、因为求生之切,所以士气暴涨,贪生急而死不能畏惧。
净念原本就是驻扎在鬼林边缘带的营区,他的轻功极佳,自然很快赶上了大军,又超至了前方。他记得《师咎》有曰:“帅为身先士卒,兵则当敌勇敢,所谓士气方锐,则见所向披靡。”
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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