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之物,想来想去只有宫中……不知柳大侠去后有无发现。”梁徵道,“另外枯雪湖旧迹,原来当初魔教教主、天魔……地鬼三人无一死亡,有些蹊跷。”
“跑路的事好说,关外我去走一趟。”乔子麟嘿嘿一笑。
“门派中……”梁徵去看越岫与水瑗,在越岫说过那样的话之后,水瑗似乎只是扶肩笑了笑,之后便没有开口。
也许是传音说过了什么。
“他们你不用担心。”乔子麟轻快地说,“这是最不用担心的。阿瑗是伤势颇沉,但起码性命无碍。另外警告你,不要学越岫,那种时候了还往山洞里冲。简直是不要命。”
“两位师兄都是自幼师父亲自抚养,虽是师徒,尤甚父子。二师兄仁义,也是自然。”
“仁义么他当然不缺。”乔子麟挠了挠头,“总之不要学他,总是自己性命重要。你不看重,还有别人看重是不是?”
梁徵听在耳里,认真想过了,才持剑抱拳作别,“那我去了。请大师兄多费心。”
乔子麟朝房内撇撇嘴,“我才不费心,不是还有他们嘛。”
似乎最近往来京城许多次。
梁徵在挽花楼前下马时想。可惜没有一次是为了什么好事。如果往后能有日只为探谢欢而来,一路风尘想必不会那么难熬。
不知谢欢被烈云带去哪里,寻机来京,也是抱持一线希望,望烈云顾念旧情将谢欢送回。
但谢府中并无谢欢身影。
柳宫海反而不难找,在京城打听,听说他常往挽花楼饮酒。说话之人有些下流语气,原来柳宫海多年来侠名极盛,一身清白,这回见原来也会留恋花柳,叫人笑话。
梁徵虽然惊奇,也想起谢欢以薛雚苇之名与柳宫海有过几回照面。可谢欢要是不知下落,薛雚苇自然也不在楼中,柳宫海去挽花楼又为着何来。
莫非谢欢已回到挽花楼?
心里一跳,固然不敢太做期待,也还是迅速奔挽花楼而去。
算还是头一次进挽花楼正门。往来人纷纷,却并不吵嚷,只听得勾栏中扮戏女子的唱曲之声。凄清悦耳,梁徵都无心听得,往座中客人张望,一时并不见柳宫海身影。
有美人从他身边飘过,款款一礼,“恕未远迎,请问侠士来寻何人?”
梁徵对她回了礼,这楼中女子虽不比谢欢改扮时绝色,但也是百里挑一的丽人,眉眼和善,似是不介意回答他的任何疑问。
他便是问了:“在下求见薛姑娘,能否代通一声?”
“雚苇姑娘已经做夫人去啦,如今可见她不得。”女子轻笑道。
虽然猜知是谢欢脱身托辞,梁徵却也正好顺势下问:“薛姑娘从良?那挽花楼中如今何人执掌?”
“是我。”有人从身后把他肩膀一拍。
已察觉有人靠近,梁徵本不惊讶,回头见礼又发觉是故人:“原来是凌姑娘。”
“薛妹妹跟我的旧识,你们不必管他。”凌微吩咐了刚才与梁徵说话的女子,一挽梁徵手臂就拉了他上楼。
凌微接管挽花楼,这样事,却不奇怪。
“凌姑娘。”梁徵不惯,从凌微臂间抽回自己的手,“果然是你。”
“有话问你。”凌微带他进房,摔上了房门,“谢欢呢?谢府里传说他给他那老不死的爹打死了,我虽然不信,但那之后生不见人,死……死……”凌微咬着下唇说不出口。
“谢公子为柳宫海柳大侠所救。”梁徵说。
“柳宫海?”凌微羽睫一振,“未曾听他说起。”
“柳大侠果然来此?”得来全不费工夫,梁徵往凌微逼近了一步。
凌微冲他招招手,带他到朝楼内开的一扇窗边,推开一条缝,给他看。
看不清是何人,只见是有人似是醉酒,趴伏案上。
“那是他扮薛姑娘时待客的房间。”凌微闭了窗,给梁徵解释说,“这个柳大侠连来了三天了,银钱倒是舍得,也不叫人陪,一定要在这间房里饮酒。那位冤家当初结的这类情债可不少,我原是要套问他几句,还被他轰了出来……武功果然高得很,惹他不起。”
情债二字听得不顺耳,可不是在计较这些的时候,更无从在凌微面前说起。梁徵忍过,说:“我去见柳大侠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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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徵在柳宫海对面坐下来。
虽然是用于伪装的房间,故意用更加闺房的方式装点,但多多少少还是留下谢欢本人的痕迹。谢欢也许认为这也可以显露薛雚苇之与众不同,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分掩饰。
梁徵看了一会儿墙上所悬挂的桃花图。画上又抄了一阕词 :
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拈红豆弄。
翠蛾双敛正含情, 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洞口春红飞蔌蔌,仙子含愁眉黛绿。
阮郎何事不归来?
懒烧金,慵篆玉,流水桃花空断续。
其实不过唐人春词,看不出特殊佳处。但模仿的女子笔法中,也易窥谢欢书法浅痕。尤其最后桃花流水空断续一行,像是已经懒得伪装,完完全全是谢欢笔迹。谢欢常以本人身份在此出入,其实也不怕人识出。
牵动与谢欢夜游桃花旧事,梁徵比自己料想的更迟慢地开口:“柳大侠,多日不见。”
烈云与谢欢旧已相识,好歹该不会害他去。且把谢欢之事放他一放。
柳宫海醉得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厉害,很快地应声了:“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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